紫檀星(63)

宴席也差不多结束，小六对沈水说：“师祖，我还想去一个地方。”沈水点头，也没问去哪里。

师祖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仅仅是因为他是神仙吗？

吃完饭，小六一行人溜达到了秦府门前。小六回忆起自己在这府门进进出出，一时间关于这座府邸的回忆都涌现在脑海里。

“小小六，这府里有鬼。”安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没觉察到？”墨柅完全没感觉。“师父你怎么看？”安槐问。

“是有一灵魂。而且是小六的故人。”沈水望着秦府门说。

“故人，我的？”小六好像想起了谁。

沈水挥一挥袖子，一女子缓缓飘来。小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香珊！”小六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女子向沈水行了礼，说：“不知神者找我何事。香珊并未做坏事。在此府逗留也是冥神允许的。”

“姑娘不必惊慌，只是带你见一位故人。”沈水指了指小六，说。

“阿织！”小六听到一句“阿织”，泪水已经溢出来了。

“是香珊的声音！是香珊！”小六想去抱抱香珊，却发现自己直接穿过了香珊的身体。

“傻阿织，我已经死了，早已没有了躯壳。”香珊边说着边想要帮小六整理发丝，突然发现自己也傻了。

“香珊，你可以不用投胎吗？”

“我在等一个人。”目光穿过一堵一堵的墙，秦世清仰望夜空，仿佛也在望一个人。

小六也不管师父和师叔在场，直接大哭了起来。墨柅和安槐虽不知缘由，但想必也是大悲。

“阿织不哭，我觉得很幸福。我死后，我知道少爷心里有我的。我也看见你哭成了泪人。原来也有一些人在乎我。”香珊笑着说。

“你等二少爷。可是二少爷不知道。”

“他念着我，我陪着他就好。”香珊满足地说。

“香珊。”小六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喊她的名字。

“阿织，我很开心，还能与你对话。你现在跟着神者，好好珍惜。”小六不停地点头。

“阿织，二小姐嫁给居少将军了。在这秦府是见不着她了。”

“我已经见到她了。”虽知道不可能，小六一次又一次地想抱抱她，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了。

“我是来见二少爷的。我真的没想到我能见到你。我，我太开心了。”小六的目光都在香珊上：身上没有血，睁着眼，会说话，会叫我一声“阿织”，真好。

“阿织，我先去少爷那儿里，待会见。”小六点点头。

小六叩门。出来一小厮，问：“谁呀？姑娘你找谁？”

“请小哥和二少爷说陈阿织来找他叙旧。”

小六等了一会。“阿织。”没想到二少爷亲自来接待她。

“二少爷。”二少爷瘦了，但整个人很有精神。“你一点也没有变。”秦世清也像他妹妹一样对小六容颜未变感到吃惊。

“可有见到小妹？她如果知道你来安城，可是要高兴坏了。”秦世清邀请小六来到了小六熟悉的屋子。小六会和二少爷在那儿聊聊香珊。

小六环顾了四周，没有胭脂水粉，看来二少爷还未娶妻。

小六走进香珊的屋，麝香珊瑚已经堆满了这个房间。

“二少爷，还在梧礼馆？”秦世清点点头，说：“也晋升了。”

“秦大人和秦夫人可好？”

“都好。只不过他们催我娶妻生子。”秦世清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是因为香珊。”小六说完，二少爷点点头。

“阿织，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个感觉，我觉得香珊一直在我周围。”

秦世清伸出手，香珊伸出手。相碰，虽然感受不到。

“你就相信你这个感觉。”小六认真的说。

“等父母亲去世，我就没有牵挂了。”

小六见到香珊连连摇头，说：“二少爷，你有没有想过，香珊希望你活着。”

“我累了。太想香珊了。”

小六看看香珊，看看二少爷，是喜多一些，还是悲多一些。

小六与二少爷道别，也与香珊道别。

秦府内，秦世清说对着一麝香珊瑚说：“香珊，我今日见到你的好朋友阿织了。七年了，她居然丝毫未变。你说她会不会是仙人？”

秦世清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仙人是不是能看见你，她说要相信我的感觉。这么说来，你在我身边。”

秦世清苦笑，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少爷，我就在你身边啊。”香珊的话，可惜秦世清永远也听不到。

小六走出府门，又回过头看看。

“师祖，人死了可以不投胎吗？”

“有些人有很深的执念，而有这些执念的人是不可以投胎的。等执念变弱，方可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