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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108)

作者: 云雨无凭 阅读记录

“是夸还是骂啊?”

“当然是夸。”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在成都玩得有些忘形,回北京的日期推迟了好几次,直到逛街这天的下午,周易衣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后天要录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出去溜达那么久都没被认出来,想一想都有危机感了吧?”

“知道了,”我压低声音,躲去一旁的角落里接电话,说,“明天一定回,一定一定,我还在外面,明天早上给你回电话行不行?”

“你应该谢谢我没放弃你。”

“谢谢,谢谢。”我恭敬又谦卑,只想快点挂电话,然后以吃喝玩乐结束这个漫长的假期。

晚上和漆浩去了清吧,台上的大叔抱着吉他唱民谣,看得我手痒难耐,所以就上去唱了一首,唱的是最近写出来的原创歌。

头顶上就一束阴森森的光,但在我看来却是热切隆重的,我抱着别人的吉他,听着别人的鼓,闭上眼沉浸在音乐里时,无比想念我的乐队,想念曾经自己砸钱演出的激情,想念参加比赛时的认真投入,想念每一首歌,想念每次见面。

想念每个人。

第二天一早,我卡着上班时间联系周易衣,她说:“在网上看到你唱歌的视频了,看来也不是无人知晓。”

“我声明,是路人拍的,我毫不知情。”

然后,周易衣忽然对我一顿夸,说写歌进步很大,唱腔也更成熟了,我举着手机答“嗯”,又说:“你别这么夸我,我都慌了。”

“怎么样?玩儿好了吧?”周易衣问。

我说:“挺好的,什么都挺好的。”

“那就回来?”

“好,回来。”

这个回来一语双关,要从成都回北京,也要做好准备回到工作中去了,我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接着,敲门进来的漆浩又塞给我一大袋四川特产。

他说:“带着吧,我爸给你买的,早晨上班的时候特地嘱咐我给你。”

第78章

(FR. Hilde·Frank)

野泽可能想把水杯放在餐桌上,但玻璃杯底部蹭过了餐桌的边缘,“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没碎,水洒了一地。

他的呼吸都乱起来,但表情是镇定的,他看着我,似乎想给我时间再说些别的。

“我真的记错了,左女士舞会的一等奖并不是什么卡,而且我那天没参与抽奖。涂董的晚宴你没有去,我也没跟你细说过,”我穿着长袖的格子睡衣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把杯子捡了起来,继续说,“所以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吧。”

我能感觉到野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他才进门没几分钟,连衣服都没换,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都没解开,他讶异地承受我忽如其来的询问,然后,用最短的时间伪装自己的情绪。

我很想告诉他,我现在像是个从骗局里醒悟的人,正被震惊、羞耻、痛恨裹挟,所以变得有些不理智了。

我把湿漉漉的水杯放在了餐桌上。

或许,野泽真的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像我想象中那样辩驳,亦或是编造出几个无从考证的理由,他看了我很久,直到他眼眶通红了,两行眼泪都流下来了,才低下头,默默把水杯收去厨房。

“你是不是以为永远不会被察觉?”野泽从厨房里出来,我就站在门边,问他。

野泽在不断地深呼吸,他抬起手,把散在额头前面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说:“我们可以坐下来聊,别像审判罪犯一样跟我说话。”

“那就坐下来聊吧。”

我往餐厅走去,野泽走在我的后面,可还没走出两步,野泽忽然扑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他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肩胛骨,没几秒钟,我就感觉到了眼泪的湿意。

他在我的近处大哭,却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颤抖的手臂很用劲地抱我,令我觉得即将窒息。

我说:“今天的事情不站在任何一个主观的角度,所以,先松开手行不行?”

野泽剧烈地抽噎,他说:“我很爱你的,真的很爱你的,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不应该说假话。”

“你先把手松开,看你的反应,我没有在凭空想象,也没有冤枉你吧?”

“我可以改的,Frank,给我机会,我可以改的。”

野泽的手心冰冷潮湿,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逃脱了束缚,我说:“我明天一早要飞上海,你先好好想想吧,我得去收拾行李了。”

这次出差的期限是整整五天,我需要带衣物和日用品,小柯也要随行,他和司机会在明天早晨五点来我家楼下。

我说完想说的,就回卧室去了,也不知道野泽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总之,他再也没踏进主卧半步。第二天,我早起去机场,看到野泽的外套还挂在门边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