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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77)

作者: 云雨无凭 阅读记录

张豆抬起头扫着桌子上方的照片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发出“啊”的声音,然后惊愕地看向我。

张豆埋下头,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问她:“怎么了?”

“没有。”她拼命地摇头,但这实在是最失败的掩饰方式,我抬起头看张豆刚才看过的照片,那些照片有清晰度很高的彩印,也有拍立得,已经在墙上钉了两三层,有老板自己的照片,有中国人在德国的留影,还有来这里吃饭的食客。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看见了。”

那张照片很新,是一张合照,右下角还写着字:2021年1月2日小聚。

照片里全都是欧洲面孔,但字却是中国字,Frank坐在后排的最右侧,穿着很简单的衬衫,卷着袖子,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

张豆叹了一口气,捂着脸低下头,小声地说:“真是啊,我以为我认错了……”

“有什么奇怪的,反正正宗的德餐就那么几家,很正常吧。”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吃完了饭,雪还在飘着,我和张豆在路边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我坐在一个拦车的石墩上,戴着口罩把AirPods从耳朵上取下来,就听见张豆在旁边一边哆嗦一边给周易衣打电话。

她说:“易衣,渤遥他哭了,我没办法了……”

话到一半,张豆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拼命地抽泣,说:“我搞不懂了易衣,怎么办啊?能不能再帮帮他,他就喜欢那个男的,就喜欢那个男的,我看不得别人这么难过,我都要抑郁了,不想上班了……”

车还没开过来,张豆的哭声回响在我耳朵里,我把手机塞进衣袋里,口罩被眼泪浸透了,所以干脆取下来,周易衣一边打电话,一只手还在给我递纸巾。

这顿饭吃得还算惬意,但出来之后我还是没忍住眼泪,我可能真的吓到张豆了吧。

把鼻子擦得灼热发疼,我一边抽噎一边倾听张豆崩溃的哭声,我知道我今天不该来,我知道我自己百分之八十不会保持平静,但我还是拙劣地迷惑自己,又拙劣地怂恿我的助理,来这儿找不愉快了。

意外出现的照片,更让我脆弱的防线瞬间崩塌了。

我哭得心脏疼,胃也疼,肺好像也在疼,坐在这儿埋着头,又把衣袋里的手机取出来,心里想着我真失败,每次都决定放下了,每次都说假话。

周易衣居然真的开车来找我了。

她在小区门外等我,表情很不好,应该是有些发火了,我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狼狈的脸藏起来,周易衣毫不留情地掐住我的肩膀,用手心拍了我脸蛋好几下。

问:“醒了吗?哥你醒了吗?”

我能做的只有默不作声,挣脱她的手,往院子里面走,周易衣几步就跟上来,把我的胳膊握住,说:“差不多行了,我回家澡都没洗又为你跑一趟,你怎么想的你?”

我说:“我又没让你来。”

“那我这就走?我真的不明白啊左渤遥,你他妈……没谁救得了你了,真的,我放弃了。”

我停住了脚步,路灯的黄光照在雪地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凉。

我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会心情好一些,但现在,反复发作的痛感正兴奋地折磨着我,后来,周易衣和张豆都陪着我上楼了,周易衣站在我家窗前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连寒暄都没有,就跟对方说:“蒲总,拜托你给那个德国高管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今晚见不着就要死人了,真的。”

说得真夸张,我抱着靠枕把脸埋进沙发里,张豆站在旁边一边搅动着刚出锅的姜茶,一边抽泣。

后来,周易衣可能是又亲自去联系Frank了,她说:“中国有句谚语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道怎么帮他了,所以来问你,要是方便的话见见他吧。”

但我已经快要睡着了,我斜倚在沙发上,张豆过来给我盖了毯子。

我知道,我不想见Frank是真的,很想见Frank也是真的。

第56章

(FR. Hilde·Frank)

雪下得更大了,我在车外面点了一支烟,吸完以后才上去。

冬天的夜里适合灯火、温暖和休眠,而不是像我这样待在外面,离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野泽说:“我刚接你电话了,你要不要回一个?”

“谁啊?”

“不知道,显示是本地的号码,但你没存,她说的话我也不太明白,是个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推销的吧。”

“大概。”

发动了我的车,从一家偏远的餐厅把野泽带回他家去,现在的情境是我也没想到的,几个小时前我还因为日本人坠楼的消息担忧,但天黑以后我已经找到了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