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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星河的记忆1:迷失(27)

主仆三人继续为晚宴准备,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等打扮妥当,资料也背得七七八八时,清越端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点心,“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待会晚宴上不见得有时间吃东西。”

洛兰看时间,“不用了!我到时候悄悄喝罐营养剂就好。”

“还有十几分钟,时间肯定够!”

洛兰抱歉地笑笑,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十年前她就下定决心,既然辰砂永不可能等她,那么只要她能做到,宁愿早到十分钟,也不能迟到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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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洛兰穿着玫红色的一字肩长裙,站在大厅中央,静静等候。

他停住脚步,抬起手腕看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这么多年,他再没有看到她慌慌张张跑向他的样子,似乎只要两人需要碰面,永远都是她先到一步,心平气和地等待。

辰砂缓缓走下楼梯,莫名其妙地想起警卫官说过的话:等待是折磨、也是甜蜜,如果一个守时的女人肯让你等,表明她信任你、依赖你,知道你愿意纵容她,她也愿意被你纵容。

洛兰选择了等待他,而不是让他等待,表示什么呢?

洛兰回头,看到辰砂一身笔挺的制服,快步向她走来。

身材挺拔,容颜英俊,整个人像是冰雪雕成的塑像般完美。洛兰暗自嘀咕,其实她艳福不浅,只是无福消受!

辰砂十分敏锐,警告地看她,“你在想什么?”

洛兰满脸堆笑,狗腿地说:“发自内心赞美你英俊呢!”

辰砂面色一沉,转身就走。

洛兰吐吐舌头,急忙提着裙子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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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宴会厅时,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洛兰挽着辰砂的胳膊,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边从容优雅地走着,一边亲切随意地和各人打招呼。

“尤金,真是令人遗憾波娜的去世……”

“奥若,你好。”

大厅一角,百里蓝盯着辰砂和洛兰,惊讶地说:“我记得上一次宴会,这位公主还哆哆嗦嗦、畏手畏脚的,怎么一下子全变了?”

紫宴抛玩着塔罗牌,无奈地提醒:“你说的上一次,应该是十年前。”

百里蓝满脸呆滞,右手握拳,和左掌击打一下,“看来她没有虚度时间。”

紫宴笑吟吟地看了眼洛兰,没有说话。

她何止是没有虚度?

十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她拼命往前跑,跌倒了立即爬起来,即使训练得遍体鳞伤,也永不会耽误学习和工作,似乎连难受沮丧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左丘白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说:“辰砂不讨厌她。”

“因为公主的确招人喜欢啊!”封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尖锐。

左丘白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闭上嘴巴。

紫宴和百里蓝笑对了个眼神,决定路人甲乙还是专心做路人吧!

洛兰和辰砂走过来。

辰砂一言不发地坐到一边,洛兰凑到封林身旁,高高兴兴地问:“楚墨呢?”

封林没有吭声,反倒紫宴指指门口的方向,笑眯眯地说:“来了!”

楚墨从人群中缓缓走来,虽然五官不像紫宴那般耀眼夺目,可斯文儒雅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柔可靠的感觉,引得很多女士上前搭话。

奥丁联邦的结婚率比星际的平均结婚率更低,女士们完全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追寻一夕拥有,难得有机会见到楚墨,一个比一个热情,简直恨不得黏到他身上去。

幸亏楚墨身后还悄无声息地跟着棕离,虽然他身材和五官长得一点不比楚墨差,可阴沉多疑的眼神扫过,就像驱邪的门神一样,把扑上来的女人全吓了回去。

洛兰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联邦治安部的部长还有这个功能啊!

“紫宴和楚墨都太招女人,紫宴滑不留手,女人压根握不住,楚墨就吃亏一点!”百里蓝咧着嘴,幸灾乐祸地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楚墨苦笑着坐下,“别拿我打趣了。”

洛兰看人都到齐了,问:“执政官会带女伴一起来吗?”

大家像是听到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神诡异地看着洛兰。

洛兰莫名其妙,她说错什么了吗?

封林替她解围,“倒是忘记了,你还没见过执政官。”

紫宴笑眯眯地说:“执政官单身。”

“那待会儿封林和楚墨开舞吧!”洛兰兴致勃勃地提议。

因为她们的研究和楚墨的工作有很多交集,经常需要楚墨的协助,几年接触下来,洛兰发现封林对楚墨脉脉含情,但一直藏在心里、不肯挑明。作为得力下属,她忍不住帮上司助攻一下。

封林隐隐期待地看向楚墨,楚墨没什么兴趣地淡淡说:“换别人吧!”

紫宴给洛兰打眼色,暗示地指左丘白,洛兰意识到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试探地说:“封林和左丘白开舞?”

紫宴抚额,不怕人蠢,就怕人蠢得不彻底!

“请辰砂和公主开舞吧!”说话的声音很客气,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和笃定。

大家纷纷站起,异口同声地说:“执政官!”

洛兰闻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他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连手上都戴着手套,唯一还流露出生气的地方就是冰冷面具上的两只蓝色眼睛。

执政官和每个人打过招呼后,视线落在洛兰身上。

洛兰主动地屈膝行礼,“我是英仙洛兰,辰砂的夫人。”

执政官微微欠身,“你好,我是殷南昭。”

他礼仪完美、言辞客气,却让人觉得很冷漠疏远,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洛兰明白了为什么她提到执政官的女伴时,大家都会表情诡异,如果说辰砂像雪一样冰冷,千旭像阳光一样温暖,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片荒芜,完全没有温度,无法想象他和任何人有牵绊。

Chapter 7---2

音乐声响起,辰砂和洛兰走入舞池,开始跳第一支舞。

洛兰本来担心自己不会跳,可踏了几个节拍后,动作渐渐流畅,她发现自己不但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反倒是辰砂有点笨拙。

倒是不难理解,辰砂这性子,估计很少有机会和姑娘跳舞,但是她呢?她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好?陪她跳舞的男人是谁?

“在想什么?”辰砂突然问。

洛兰忙说:“没什么!”知道辰砂不好敷衍,果断地转移话题,“封林和左丘白之间怎么回事?”

“左丘是封林的初恋。”

啊啊啊!洛兰简直要尖叫,不能怪她太愚蠢,而是完全没有想到!

“那他们现在……”

“已经分手二三十年了。”

哦哦哦!那其实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估计就是因为这么一段黑历史,封林才迟迟不敢向楚墨表明心意。

“他们为什么分手?”

辰砂盯着洛兰。

洛兰也觉得自己拉着辰砂讲八卦有点过分,忙讨好地说:“我们好好跳舞!”

辰砂不愧是3a级体能,身体的模仿和协调能力都绝佳,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跳得十分自如。

悠扬的音乐声中,洛兰彻底放松下来,半闭着眼睛,任由辰砂带着她前进、后退、旋转、再旋转。

舞曲结束,响起掌声。

洛兰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谢,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大厅尽头的执政官身上。

他坐在那里,明明身处喧闹的人群,却好像独自一个坐在冰冷的雪山之巅,看着众生百态在他面前上演。

七情六欲落在了他的眼中,却进不到他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一张没有表情、冷冰冰的金属面具脸。

洛兰小声问:“执政官一直都……这样装扮吗?”

辰砂说:“不是!他得了基因病后才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