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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见(53)

这时候,许愿衣兜里躺着的手机也响起来,他看都不用看,肯定是邱宁打的。

屏幕上还浮着几条微信消息:

——许愿你人呢?

——卡座上酒还没喝完

许愿来不及多想了,摊煎饼似的把原曜扳着肩膀转过来,左手扶着原曜肩膀,右手举着伞,也顾不上雨水往脸上扑了,一把拍过去:“你蹲下来一点点!”

“干什么?”原曜稍微蹲了点儿身子。

一使劲,许愿直接跳到原曜背上,拿伞遮住屁股和背,催小马赶路似的,又不敢拍原曜的屁股:“你赶紧背我几步,等会儿邱宁见着我了。”

他说完,嘴里还小声念叨:“别怪我啊邱宁,我不是重色轻友,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舍有得嘛……”

“你说什么?”下着雨,原曜听不清他的嘀咕。

许愿肯定不敢光明正大地说重色轻友,只是催他,“没什么,快快快!”

看着精瘦,人还挺重?原曜觉得他沉,便在手臂上使了点儿力气,背他背得更稳一些。

许愿也乖,趴着就不动了,感觉到原曜的手卡在自己大腿间,紧张是紧张,但心里还有点儿美滋滋的,一时分不清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他冷,发觉眼前唯一的热源是原曜的脖子。

他也不客气,稍稍把下巴往前带了一点儿,侧脸紧贴着原曜的耳朵,胸膛贴着原曜的背,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敢太大,想做一个完全透明的存在。

原曜年纪小,但肩背却很宽阔,又厚又有力量,他这么埋着,想起下雨时把整个人埋在柔软被窝里的感觉。

一下暴雨,主干道行车道就像被洒水车洗刷过了一遍,青黑的地面上泛着水光。原曜望着满目亮晶晶的路灯和雨水,并不觉得这是在下雨。

远处的人行道上有人没打伞,抱着公文包匆匆跑过,显得街道更空旷了。

许愿在背上,路在脚下。

这条路像没有尽头似的,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原曜看许愿拿出手机回消息了,但自己要看路,看不清屏幕上打了什么字,于是问道:“你怎么跟邱宁说的?”

“说我爸妈来逮人了。”许愿说。

“你不怕丢人?”原曜知道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把面子看得比游戏段位还重要。

“面子能值几个钱?”许愿揣好手机,声音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清脆,“要珍惜当下啊。”

手机屏幕熄灭了,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他看见了自己被淋成落汤鸡的倒霉样子,原曜倒好,因为头发理得短,淋雨根本不影响颜值。他使劲搂住原曜的脖子,像落水狗扒住了浮木,要把人勒晕似的。

许愿忽然想起江直树和袁湘琴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那个表情包。

原曜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忘了他,我偷茅台养你。

许愿心想。

*

这一场暴雨,把温度拉低到了快20度以下。

那晚,许愿回去之后马上洗了个热水澡。

本来他想谦让一下发挥主人精神让原曜先洗的,但原曜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说嘴唇都紫了的人就不要当活雷锋了吧。

许愿确实冷得不行,脱衣服时感觉臭烘烘的雨水全部黏在了身上,像螃蟹剥壳,皮肤冰冰凉凉。

也许是冷热交替得过于极端,许愿第二天一大早没能起得来,趴在床上睡得像陷入毛毯里的绒绒小狗,原曜敲门也叫不醒人,直接进了房间,把趴着的许愿翻个身,用手量了量许愿额头的温度。

“今天不用去学校了。”

原曜抬手,掌心探到许愿脖颈后面的那块小骨头上,摸了一手湿漉漉的汗和头发。

他这一摸,摸得许愿痒,缩了缩脖子,往床中心又躲了躲。

他也感觉到自己生病了,又不想承认,动了动眼睫,鼻音很浓,“怎么会发烧呢,我才打了疫苗。”

“不是新*冠,是昨天淋了雨。”原曜无语,揪他一下,“有些人是断片儿了么?”

许愿来精神了,瞪大眼睛,反驳:“怎么可能,我还记得你背我呢。”

这一瞪眼睛,他感觉头昏眼花,伸手在床上乱抓,抓到昨晚不知道被自己扔到那儿的手机,打开微信搜健康通,看了一眼还是绿码,这才放下心来,担心是不是自己倒霉催的,昨晚扫了游戏厅的场所码,有人把他传染上了。

原曜看他紧张兮兮的,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怕直接通报我,许某,男,六中学生,到处乱蹿……”许愿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如果真是贪玩出了事,我妈就算虎毒不食子也得把我掐死。”

“我去拿温度计,你躺着。”原曜起身,没坐床沿了,往客厅放药的柜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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