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怜桃花开(215)

张妈妈给蓁儿擦去脸上的泪痕，细心安慰：“小姐，不要哭了。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担心你挨饿受冻，怕你受人欺负，我……总是睡不着觉，还会做噩梦。”张妈妈抱着蓁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让我好好看看，我看蓁儿小姐长大不少，越发出落得漂亮迷人。不像当年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姑娘啦！”

蓁儿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抽抽涕涕，她看着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你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我这几年过得挺好的，并没有吃什么苦头。我……”

“好了，好了，你们主仆不要光站在这里叙旧了。我们进去再聊吧！”

蓁儿站在张妈妈这一边，瞧着林夫人，她这才疑惑地问道：“张妈妈，这位林夫人是你的旧相识吗？我怎么都不认识她。”蓁儿又对着林夫人深深弯腰行礼，“夫人，蓁儿还没有感谢您的搭救之恩呢！你我素不相识，您却在危难之际，伸手搭救蓁儿，大恩大德，蓁儿会铭记在心的。”

林夫人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伸出手摸摸蓁儿的头发，“好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平安健康，就是我心中所盼了。”

张妈妈站在旁边，笑道：“我说你们这两个人也真是的。母女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吗？”

如同被箭击中心口，蓁儿突然觉得这青天白日下的场景，充满了不真实感。

“母女？”她喃喃道，“娘亲？”

张妈妈应和道：“是啊，是啊，小姐，这位林夫人就是你嫡亲的亲生母亲。她就是曾经我们赵府名正言顺的夫人啊！”

蓁儿看向林夫人，看着她柔和美丽的脸上带着悲喜交加的表情。蓁儿难以相信，这么多年都存在于想象之中的娘亲，竟然如此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么和蔼可亲，带着温暖的笑容，如同这春日里的阳光一般。

“可是，张妈妈，你说林夫人是我娘亲。可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都没有出现，只把我一个人留在偌大的赵府。这几年，我孤身一人，养着家里老小，无人问津。我……很难接受，现在突然出现的娘亲……”蓁儿一直站在张妈妈旁边，收回自己落在林夫人身上的目光。

“蓁儿，我……”林夫人欲言又止。

这宽阔的府院之中，树木繁盛，桃花初开。水塘之畔，杨柳依依，春意盎然。

三个女人，站在一起，这其中饱含的喜怒哀乐，却是走过了快二十年的时光。

张妈妈搂着蓁儿，细心宽慰道：“小姐，其实夫人一直在关心着你。以前在赵府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写信给我，打听你的消息。她知道你在赵府生活得安稳无忧，就没有打扰你的生活。”

“是啊，蓁儿，前两年，我一直没有再收到张妈妈的回信，可把我急坏了。我派人到长安去打听你的消息，可是赵府周围的人都说你们搬走了。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找你，找了无数个地方。终于让为娘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说着说着，林夫人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蓁儿，你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年，我以为我和你父亲是情投意合的，生下你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我把你留在赵府，可为娘的一颗心，一直牵挂着你啊！”

“可是……”蓁儿看着眼前的林夫人，即熟悉又陌生。她想靠近她，可又不敢向前走一步。“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娘亲不在身边的生活。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娘亲，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张妈妈“哈哈”笑了起来，她摸着蓁儿的头，说道：“傻孩子！跟娘亲在一起，就不用想着怎么面对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母亲眼里，孩子不管长多大，都是个孩子。你就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就可以了。”

蓁儿将信将疑地看向林夫人，小心地问道：“可以这样吗？”

林夫人忍不住笑出来，她慈爱爽朗地说道：“当然可以。你是我的女儿，我恨不能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能让你开心快乐，你怎么做都可以。可是，如果有人要伤害我的女儿，那为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以后啊，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就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好了。”

蓁儿被这番话说得激情澎湃，她慢慢恢复了精神，想要再确定一下：“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难道为娘还会骗你嘛！”林夫人张开自己的臂膀，笑容满面地看着蓁儿，“来，我的儿，让为娘抱抱你。这么多年了，我每天每夜都在想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