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怜桃花开(372)

“对了，今天皇后跟朕提起，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她留意了几家王侯将相家和你年龄相仿的公子。本来这种事情，只要朕给你指婚就可以了。可你毕竟与旁人不同，所以朕还是会听下你喜欢哪一位。”

“王侯将相？”小柔一点都不开心，“皇兄，你说的这些臣妹都不喜欢！”

“奥？为何呢？”

“臣妹……有自己喜欢的人啦！”

萧羽彦严肃起来，沉思片刻，“你喜欢的还是那个平民之辈，姓赵的小子吗？”

“是啊，是啊，他叫赵华。”小柔很真诚地回答。

萧羽彦重重地放下水杯，冷冷地说道：“不行。他一个无名无才的小辈，况且竟还是个庶子，怎么能和我朝的嫡公主相配呢？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吗？这种庸庸之辈肯定不能成为驸马的。”

小柔急了，她站在萧羽彦旁边撒娇道：“不行，皇兄，臣妹就是喜欢他嘛……其他的那些贵族子弟臣妹都看不上！”

“哎呀，小柔，你这是小孩气了。你贵为公主，不能因为一时迷了心智还误了终身。你看那赵国公家的小公子，今年十几岁，已经金榜题名，夺得今年榜眼，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长得少年风流，周正俊秀，朕看和你就很般配。”

小柔站不住有些急了，她匆忙在萧羽彦旁边坐下，扯着他的袖子，“皇兄，这些，臣妹都不要嘛！这么久了，皇兄还不知道臣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要是皇兄再逼臣妹的话，那臣妹就……就一直不嫁了……”

“柔儿，你这是什么话！”萧羽彦虽然说话语气带着严肃，可他在小柔面前并没有皇帝的架子。反倒很在意小柔的反应。

兄妹俩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萧羽彦退让了一步：“你若不喜欢官宦人家的公子，那我还有一个人选。今年的状元郎是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少年，才气、谋略过人，颇有致远年轻时的风范。要不，朕派人把状元郎的画像给你送过来，你再考虑一下。”

小柔心里烦闷极了。

她低落着心情，坐在那里不想说话。只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绢。丫鬟们端上来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甜点，摆满了桌子，却是无人问津。

“皇兄，这一两年里，你们所有的人，都在做臣妹的思想工作。让臣妹不要总是活在以前的生活里，要走出来，适应公主所拥有的一切。可是，其他的事情，臣妹都可以甘之如蜜。唯独对赵华，臣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掉。”

小柔拿着手绢，放在自己的胸口，“皇兄，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改变，也无法忘记的。臣妹怎么能跟一个不爱的人成亲呢？难道，皇兄无法体会到臣妹的这种心情吗？”

萧羽彦表情复杂而迷离。

他一阵沉默，转而是意味深长的轻叹。

他站起来，一只手放在小柔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我都是处在帝王之家，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这天地间的责任太重，重到容不下儿女情长。朕已经早就忘记爱或不爱的感觉了。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尔。”

“皇兄……”

“妹妹，朕当年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总想着要弥补你那些年所受的辛苦。所以，一切都由着你，只想你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就好。现如今，你对一个默默无语的毛小子有意。那朕也不强求，只要满足一个条件，朕就给你们指婚。”

小柔纳闷地问道：“什么条件？”

萧羽彦坐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姓赵的这小子，好好参加科考，能够中个进士就行。那样，我就不为难你们了。”

“这……”

隔壁房间一直回避的蓁儿都忍不住了，她忙不迭给自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就皇帝的这个要求，可能等到赵华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不可能实现吧！

小柔也尴尬地在那慢慢说道：“皇兄，这……确实有些为难……赵华他……可能连……秀才都考不中……”

场面一度很冷漠。偌大的宫殿之内只能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外面传来几声乌鸦凄惨的叫声，还有树枝吹动的声音。

“这……”就连九五至尊萧羽彦，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的嘴角勾起几次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迷惑的苦涩。

“所以，朕听说，这个赵华，还拒绝了你，对你是宁死不从？”

“额……”小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沉重地抬不头来。“皇兄，你……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

萧羽彦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捏着手中的一粒带壳的花生，一用力变得粉碎。“你一个公主，区区草民都搞不定，真是有失皇家颜面。这种事情，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他根本没有抗旨的选择。否则就是连累家人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