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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P同人)故中二者无药可医(55)

可是,敦贺莲却看得非常的认真。

片桐疾风忽然觉得,沉浸在过去时光中的男人,其实也不错啊。

她以前一直都觉得,只知道沉浸在往昔的荣光当中,与历史的车轮背道而驰,又最后被历史的车轮甩在后头也不愿意改变自己步调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的偏执狂。

——比方说,自己这种喜欢翻历史书和距今几百年的时代小说的人。

现在觉得,还不坏啊。

片桐疾风喜滋滋的想。

啊……果然还是自己夸耀自己最觉得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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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贺莲用了一晚上看完了整部《月晦》,他的脑子里,再也磨灭不去保津周平所饰演的嘉月形象了。

强迫了自己将保津周平版的嘉月从脑子里删除后,敦贺莲转过头去,却发现身边坐着片桐疾风。

她已经睡着了。

蜷成很小的一团,像是婴儿在母亲肚子中的羊水的姿态一样。

想起刑侦剧中里的一个说法。人睡觉的姿态会显露本人的真实感情。

这种婴儿的睡姿,正是当事人对这个世界感到不安的证明。

因为对人类而言,在常识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了。

“真是难办啊。”

敦贺莲看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片桐疾风,思考了三秒钟后,将她横抱了起来。

头靠在敦贺莲胸口的片桐疾风,忽然轻声说道:“我,是不是不生下来更好呢?”

可敦贺莲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不过是她在说梦话罢了。

将片桐疾风送上了客房的床,给她摁好被角,再在出门时带上了客房的门。

可是在关上门之后,敦贺莲却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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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月晦》里的本乡家,在八十年代的日本那个纸醉金迷的环境下,整个电视剧的场景布置和拍摄的节奏感,都带给人一种那个时代一掷千金大肆在房地产上挥霍的疯

狂。

而嘉月和美月的爱情,则是在这疯狂的时代里,如同初春的山顶所刮过的那阵风一样——凌冽料峭的寒风从身边刮过,却并没有让人感到冷酷。反而这阵寒风是“春”即将到来的讯号。

第二天一大早,绪方启文将《Dark Moon》中包括饰演男女主角在内的几位重要的配角全部叫进了工作室。

“最好带上剧本。”

最后一个进门的最上京子将门关上后,背对着众人坐在沙发椅上的片桐疾风转过身,以一副”浑身骨头被抽走了”的架势半躺在椅子上。

然后她毫无征兆的开口说道:“对我的剧本有意见的人现在就可以放下剧本滚蛋了。”

最后一个进屋的最上京子,赶紧找了张空椅子坐下。

她刚坐下,坐在她两侧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提供。

因为片桐疾风的话说得非常快。仿佛是在拼尽全力的进行百米赛跑一样的说话速度解说着自己的剧本。

一开场,她只用了一句话,就奠定了片桐疾风的场霸的地位。

她环顾一圈,没人从椅子上离开。

“那么,我就默认你们都同意了。”

“首先,我不会因为任何演员的任何个人因素而修改剧本。请做好心理准备。哪怕你出车祸脸上缝了针我也会让化妆师往你的脸上扑粉修掉你脸蛋上的伤口的。还有,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你们即没有生病和去死的权利了。我不接受‘对不起我做不来’这一类的借口。觉得做不到,那就只能证明自己的演技不过关。做不到,我就会让那人立刻收拾东西滚蛋。‘这家伙的演技太差,不适合在这部剧里面出现。’对外新闻发布会上我会这样解释的。然后,重拍所有和那家伙相关的剧情。然后如果有谁拖慢了片场的拍摄进度,对外新闻发布会上,我也不会客气的。‘因为那个家伙的演技不好,所以造成了进度滞后。’我一定会说这句话的。”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段话了,不过敦贺莲却觉得这段话还真是异常的亲切。

当年在新开诚士的片场上,每次开拍之前的这个动员大会,片桐疾风都会说上这么一段话来奠定自己那坑爹的霸王地位。

“我不管你们当中有谁看过了当年的旧版《月晦》,还是有谁曾经参与过旧版的《月晦》的拍摄,现在你们拿到的是《Dark Moon》的剧本,所以全部按照这个剧本来。谁敢把以

前的《月晦》里的旧形象给带过来——”

说到这里,片桐疾风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冷得就好像是当年让泰坦尼克号撞毁的冰山。

冰冷,寒气四溢。

又坚不可摧。

“我会给每个人提供一次补课开小灶的机会的。”

虽然片桐疾风在笑,但是估计谁也不想去被她单独补课授业。

“实际上,《月晦》就是一个爱情故事。”

说完了前言后,片桐疾风从椅子上“蹭”的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拿出粉笔,写下了一行字。

——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

片桐疾风念出了自己黑板上所写的字。

她背对着黑板,手上捏着的粉笔反手在黑板上重重的敲了下去。

“《月晦》确实是一部神作啊。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那是几十年前的作品了,放在现在也可以称之为‘经典’。可是这部作品,已经不适用于现代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创造一部放在几十年后,几百年后,也会被人记住的作品。我们将创造一个历史——只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将上个世纪的‘经典’甩到身后的作品!”

“在几十年后,人们谈起《月晦》这部小说两个版本,应该都是这么说的——”

片桐疾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脸色。

“‘这本书我知道诶,好像还拍了电视剧呢。’‘啊,你说是《Dark Moon》来着吧。超级经典的。’‘是不是还有一部?’‘嗯,更早以前吧,是叫什么来着?’‘好像和小说同名?’”

“就、是这样子。”

大言不惭?

不。

如果不能抱着狂妄的想法,并且将之付诸于现实——

那么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没看到最上京子和百濑逸美这俩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已经被她忽悠的激动到不能自已了吗?

就连敦贺莲都觉得被唤起了点心里那些有得没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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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面是导演讲话时间。”

片桐疾风将手上的粉笔放在了黑板上的托架上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那“浑身骨头被抽走了”的坐姿,怕是世界上没人能够准确的模仿出来的了。

毕竟,片桐疾风那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气场,也没人能够模仿的出来。

r>这就和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敦贺莲一个道理。

“讲话时间什么的……”

绪方启文导演摆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位绪方导演与片桐疾风相比,形容他“文质彬彬”也会嫌这个词太过英气了。

更何况之前有片桐疾风那霸气侧漏的一番话做比较,更加让人觉得这位绪方导演温柔的要命。

可是仔细听来,也能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斟酌再三后在说出口的。

有片桐疾风开场,绪方启文押后。

半个小时动员加讨论后,所有人走出片场,开始了《Dark Moon》的剧情。

最后出去的片桐疾风,走在绪方启文的身旁。

片桐疾风轻声问着身旁的绪方启文:“怎么样?有信心没?”

绪方启文依旧是那半是忧愁半是心思重重的模样。不过对于安通疾风式的安慰,他似乎也能领悟到其中的关心之情。

所以,他回答道:“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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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一碰,乐一起,腰一拧,裙摆一转。

与本乡操一碰杯,双方一起饮尽了杯中红酒的嘉月将被子往边上侍者手上的托盘上一搁,随后便挽着本乡操的手走进了舞池。

男才女貌的一对如玉般美的璧人随着音乐起舞。

华尔兹那如鲜红的丝绒般悠扬的曲子里,起舞的一对未婚夫妻,男方含情默默的同女方说着什么话。

女方那如白天鹅般高昂的扬起的脖子,此时也泛起一层粉色。

舞曲终了时,女方将头靠在男方的胸前——

她是本乡家的大小姐本乡操,自有生来就应该站在众人之顶,父母疼爱,一切有求必应,就连将要结婚的对象,也是那样完美无缺。

而将本乡操揽在怀里的嘉月,他的双眸里却翻滚着深不见底的恨意。

镜头往上,是为了露出额头上的伤疤,而故意留着短发的本乡末绪。她站在二楼的楼梯边上,看着下方那浓情蜜意的一对未婚夫妻,嘴角一扬,露出森冷的嘲讽笑容。

随后,她迈步往楼梯下走去。

在二楼的灯光所照不到的地方,美月一个人站着。她看着下面,脸上满满的寂寞。

“爸爸!爸爸!”

越过瘫软在地的母亲,冲出家门的小男孩站在门前的道上,期盼着不再会回来的父亲

的身影,能够从坡道的尽头出现。

“呐,听说了吗?我们那个一开学就因为出了车祸而没来上班的老师今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