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的小苏打(123)
所以，不想浪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自己把下一章的脑洞给暴露了，（╬◣д◢）
爬虫（番外）
第115章 记忆
感觉自己是坐着的，屁股下的坐垫的触感很真实，而两手放在一个类似于桌子的东西上面，背挺直，目光所及的地方，在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亮点，亮点满满的变成了椭圆，最终形成了一面可以清晰地将她的样子显示出来的镜子。镜子里的小孩穿着她方才穿过的衣服，不过人变得很小，就像是小时候的。只不过同大多数同龄的孩子相比，也仅仅是样子像小孩子而已，那种漆黑如墨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镜子里的小孩这样开口道。
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不自然地让苏华感觉到了一阵眩晕，仿佛是脑袋被人用高尔夫球棍重击了太阳穴，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立即感觉到了不真实。苏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轮廓不是小孩，她心中不知怎么就安慰了一些。
“你说你是苏华，那我是谁？”苏华将自己写在纸上的疑问很顺其自然地问了出来。
回答她的是只会让人平白感觉惊恐的笑声：“为了区分吧，我就是平泽。”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名字会被占用，无非是这个名字本来就不属于你，你叫苏华，但我呢？我后来也是叫苏华。”平泽也像是坐着的，黑暗中，她背靠后，甚至还有好心情两手平举，把重心放后，她可不想理会苏华的那些小表情，嗯，毕竟对于全知全能的她来说，苏华的成长还真是太幼稚了一点：“门帘？不如说我们就像是被锁在运钞车里面的保管员，你知道的吧，运钞车一般有两把锁，一把锁在外面，一把锁在里面，外面的锁，不管是通过玩弄人心或者是权势，总有可能被打开，而里面的锁，只有我们自己有钥匙，也就是说，只能从里面打开，如果在运输途中，有人持枪抢劫，门被打开了，保管员也死在了现场，你说，这场抢劫的发生源，到底是源于什么？”
苏华皱着眉头，她不明白平泽给她讲这些做什么，但眉头很快松开：“监守自盗。”她想，也没有不回答的理由，所以还是回答了比较好。
“聪明。”平泽夸了她一句话，转而继续说：“既然话都讲到了这个份上，我想你也该懂的吧。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游戏，能够让钞票全部消失的人，其实只有我们自己，如果你想……其实只要你想就可以了，不用考虑什么合理性，他们所说的，只要和你所看的不一样，你就可以选择不相信。”
苏华并不明白平泽的这番话，直到对方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疑惑，你是真的喜欢沐熙还是只是因为不忍拒绝才和沐熙在一起。得不到答案就想要摧毁答案，当对方手里握着一定会杀死你的刀的时候，你没有去想任何解决的办法，因为你觉得你并不懂得爱，爱一个人，或者只是爱这个字，如果有了报恩这个理由，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以为你是重生？在自己的记忆中来回穿梭，最终达到篡改的目的，只要集成系统研究完成，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就相当于改变了事实，现在的技术确实可以根据一个活人的记忆来重塑一个死人，但你应该知道的，让你以这种身份活过来的人，会是谁？”
“人的一生会有三次死去，但你的妈妈，永远不会让你死去。”平泽的脸在镜子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桌面上的一只有满格信号的手机。
滋滋滋的烤肉声是手机铃声，苏华把手伸向半空许久之后，才接起了这个电话。
“嗯，妈妈，这里是苏华。”
“嗯，小华，这里是妈妈。”
苏华吸了口气，然后说：“摩西摩西，母上大人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呃，当然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是沐熙啦，她要生了，你知道么？”苏母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兴奋。
“啊？”苏华立即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
“孩子不是你的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的？”苏华压在舌底的两个字的疑问并没有完全发表出来，通话便宣告了结束。然后就像是在播放幻灯片一样，有关于苏华这个人的人生，被一帧帧小小的静止画面完全表现了出来。
没有游戏，没有杀人事件，没有要复仇的对象，也没有什么基因重组，小说里的人物……每天走在一样的街道上，每个时间点都固定发生着固定的事情，日子平淡的就跟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到也没有要活下去的理由。或许在外人看来，像她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选择自杀，但反其道而行之，道理也是同样的。确实是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学习是自以为的不好也不坏，人际交往也是，对未来的展望也是，造成这种结果，无非是缺少兴趣，并不是因为什么压迫，仅仅人是因为着空虚而漫无目的，到最后无法承受而已。虽然，如果要说承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自己的确是没有选择走下去，不是么？
眼前终究是回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不过镜子里的人物不再是平泽，而是沐熙。也许是因为怀孕了，沐熙原本精致轮廓的脸部显得有些浮肿，她面对着苏华，却是以俯视的姿态，而不住抖动的鬓发也彰显着这个女人正在挺着大肚子急速奔跑。为什么要跑呢？猜也该猜得到了，自杀的情况下，苏华她，进医院了。
苏华想起来，在她接到妈妈电话的那一刻，她正在火车站台，而当电话挂断的那一刹那，她选择了卧轨。
这就是“监守自盗”了。
因为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她的，或者有更多的别的因素，但是这些都无法改变一点，沐熙是个有男朋友的人，而她，只是个被公开了性向，而被全社会所拒绝接受的异类。沐熙给她一点阳光，她就会很灿烂。记忆在脑海中奔腾，苏华摸了摸脸，那面上的眼泪竟然还有种甜甜的味道，嗯，原来她也是喜欢沐熙的。
如果爱情分先后，那她总不会是后来的那一个。向来是这样认为，直到后来和路希尔阅读那本书的时候，谈论到：“为了爱人的前途和家族声誉，就可以放弃爱情，我觉得那不是爱情。”
路希尔说她，只适合待在精神病院等人拯救，但来的人若是不及时的话，也会选择自杀的那种人。
这话说的妥帖。而后来，事情好像也真的是这样发生的。不过凡事总有意外。
在电车开来的那一瞬间，生的欲望促使她回了头，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吗？心中这样默默地想到，而转眼间，眼底就只剩下了惊愕。
沐熙追过来了。从半个月前她就搬离出去的那间小房子里跑出来只是为了她？这换做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落在铁轨上的身体没有被碾碎，而是被撞击，耳边似乎也传来了沐熙的大喊：“我是喜欢你啊。”
眼角一阵模糊，可是在满是模糊的身影中，她看见了一个人在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往她这个方向挤过来。
车站死人了，人们都要跑出去，而这个车站几千人，能够逆流而上的，也只有沐熙了。又大概她的死相有点难看，吓走了一些人。
如果沐熙不来的话，她就可以不抱任何期待。
如果沐熙不说出这番话的话，她的世界就可以按照这样的方式宣告完结。
如果沐熙没有向她伸出手，拼了命地要救活她，那接下来的一切，也就是那之后的所以，也就都不会发生。
……平泽的脸终于出现在了镜子里：“这样的挣扎已经足够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打碎这面镜子么？”
“对。”
“可你呢？我回去了，你怎么办？”到了现在，苏华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虽然这个人，是某种意义上的她自己。
平泽的灵魂一直被困据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面，但她并没有长成当初她最讨厌的那种样子，要说理由，其实也很简单。
平泽说：“虽然是妄想，但这好歹也是你写给我的故事，作为主角，我当然是要把这个故事，继续进行下去了。”
“只会看表层事物的你，当然是不懂的，快点走吧。”平泽很不耐烦。
苏华呢？她打碎了有着平泽这张脸的镜子，她最后会回去哪儿呢？谁也不知道。
存在即是真理。那谎言也有着让欺骗变为善意的无限可能啊。当苏华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沐熙还在抱着孩子喂奶。这一眼看到苏华醒了，差点连怀里的孩子都给扔出去。可是大喜过后，沐熙反倒是手足无措起来，在原本的爱情中，她是绝对的主导地位，但这也不过是对方的纵容，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还有点不能适应自己的角色。
苏华就像只是睡了个觉一样，她扶着还有些疼的脑袋：“我妈说，这是我的孩子？”
那孩子都快两岁了，可还是像个树袋熊那样抱着自家妈妈的手臂，刚吃完奶，嘴巴还不停地发出吧唧嘴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睡都不是在一起的。”苏华看着沐熙不回答，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