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7)

可能钟晔还一眼认不出我。他左看右看还给我不停打电话。

“给。”我等钟晔休息下后，才走到钟晔的面前，“生日快乐。”

“你……这这个妆太美了。”

我都怀疑钟晔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此等谎言他说的自然而然，要不是我照过镜子，早失去信心，我都快把假话当作真话听。

“你，你也英俊潇洒。”礼尚往来。不过，我说的是十足的真。

钟晔当礼物放到一张空桌子上，开始拆。一层层包装纸洒落。

钟晔有一双好看的手，就连简单的拆包装，让我有种要把这双手定格下来的冲动。

“人偶？”

“怎么样？喜欢吗？”我失望了，钟晔一点都不惊喜。难道我弄错了。

“假的真的都喜欢，毕竟都是你。”

“呵呵。”

自从我变妆后，也只有钟晔说几句话来逗我开心。我在这里，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

江肃跟江闻也走来了，江闻指着我的脸说：“那么多痘痘？前几天不是没有吗？是不是化妆品出问题了？”

“熬夜。”我丑着无所谓，我甚至还喷了一些劣质的香水，让他们闻着都头晕。

江肃呼吸了几口气，走开了。

当侍从端着盘子过来，我拿了一些饼干吃。

江闻现在的视线基本停留在我眼睛处，其他地方，基本无视。

“这样子，还是很有对比感的。钟晔，江墨的眼睛更美了，像黑夜的星星了。看久了，欲罢不能。”

“呃……”难道起反作用了？我张着嘴惊到了。

钟晔往我嘴里塞进去一块奶油蛋糕。

我瞪了瞪钟晔：我都已经有双下巴了。

5、第五章

——05——

我在给园子里的一棵桂花树浇水，这棵是我当年跟钟晔种下来，已经十一年了，等到秋天的时候开细细的黄色的小花，香气迷人，花落的时候洒在地上像黄金。

现在才七月，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我穿着一套女仆装，带着一头假发，额头冒着细汗，手上沾满了泥土。大约十点的时候，我大哥江肃过来瞥了我一眼。

江肃坐在长椅子上，闭着眼，是在睡觉吗？

我想离开时，江肃忽然站起身，对我说：“上次你送给钟晔的人偶，挺好看的。原画是你画的吗？”

“呃……”这是夸我吗？我望望天，今天天气晴朗，适合出游。

“我过几天要去出差，可能这几天不在家。”

我抬头望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跟我告别的吗？

“是多久？”我关心地问，“江闻也一起去吗？”

“不知道多久，他也去。”

江肃对我笑了笑，江肃指着那棵树说：“这树长得不错，像你。抽芽，长新叶，还有引来小鸟作巢。”

“我不想当树，哪里都去不了，当鸟就好了，可以飞。”我跟江肃闲谈。

“外面的世界都是一样的。”江肃断然地说。

那晚，我约起钟晔以及江肃江闻去看烟花。满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其实人的一生就一次，再回首，许多都不会记得，那些细节无法修改，也不用在乎。

江闻沉默了一个晚上，江肃站在夜色中，像一屡即将飘散的魂魄。

回来后，我到江老爷子的书房。我一进门，听到江老爷爷咳咳的声音，已经十一点了，他还带着老花眼镜，看着一些文件。

“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今晚出去玩了吧？怎么样？开心吗？”

我点点头。江老爷子指着书桌前的椅子让我坐下，他缓缓说：“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子没出息，被我宠坏了，成天在外面鬼混，倒是三个孙子优秀。特别是最小的你，性格不惹事，虽然平凡了些，但以后应该更幸福。”

“爷爷，让你费心了。”

“你马上要成年了。”江老爷子把文件搁置一边，准备跟我畅谈。

“我的身体越来差了，希望你们早点成家。”

“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对苍老跟死亡，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只能祈祷吧，存一点善心。“我才十七岁。”

江老爷子站了起来，老爷子六十五了，腰背脊梁骨挺得笔直。我打开窗子，凉风吹进窗子里来。

“可以先订婚，十八岁就结婚。我早点放心。”

“为什么是我？”我不明白，其实江肃江闻不是应该早一些吗？

“你一个男人又是化妆，又是女装，还胖了那么多，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是你哥哥们欺负你了吧？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成家后，分家，就好了。”

“爷爷，我不是还小吗？”

“你还小？你难道要变成废物吗？或者你有一天变成囚鸟更好一点。不要幼稚了，爷爷这也是为你好，爱你们就要为你们想得更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