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晰(127)

“月明，不一定星稀。”如月般清亮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引得心中一片酥麻。

穆辰听到这句话，才将目光从眼前的美景移开，随即投向了在他眼中更加美好的景色。

目光游移，细细描摹眼前少年的眉眼、鼻梁、唇角，还有微微凸起的喉结，似乎想要把他的一切细节都烙刻在心底，珍而重之的小心保存。

他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将目光移开。

江皓拉着他向前走去，走到那盏灯下，坐在了一片柔软的青草上。小巧的草尖轻轻摩擦着两人的掌心，痒痒的，心里也是。

山顶的空气很清新，夜空如洗，星空十分清晰。江皓给穆辰耐心的指点着各个星座的位置和形状，穆辰反倒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述。

诉说者和倾听者的互换，带来了时空交织的错觉，仿佛那两个经常在池塘边看星星看月亮的小男孩此刻也坐在他们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漫天明亮的星星。但他们是无忧的，不会猜测的对方的想法，也尚未感受过分离的痛苦。

“你看西边，西边下方像扁状梯形上方有几颗星形成钩子状的是狮子座，其中最亮的那颗星叫做轩辕十四，它的东边是室女座……还有西边那颗很亮的，是金星，晚上在西方叫‘长庚’，早晨出现在东方称‘启明’……”

“南边那颗红色的星星是天蝎座的心宿二，天蝎属商星，猎户属参星，一个升起，另一个就要落下了，所以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说到这里，江皓顿了一下，想道幸好他找到了穆辰，让他们不至于像参商二星一样永不能相见。

思绪还未收，穆辰就趁着停顿转头问道：“江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皓停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对他微笑，但没有回答。

哪里是我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为了带你来看，临时抱佛脚而已。

他很早就开始准备这份礼物，跑遍了郊外几乎所有的山头，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观察各处山顶的空气状况和视野范围，最后选中了这一座山，安静又不受市区空气污染，能见度很高又视野宽阔。他又查阅了所有关于观星的资料，把星座的位置和形状深记于心，又好几次自己爬上山顶练习分辨各个星座。至于那盏像月亮的灯，是看到穆辰作品后加上去的。

参商二星或许永远也没有办法相见，但是他总有办法，让满月和繁星同现。

“喜欢吗？”

他低下头看着穆辰，眼神像是能化作一捧水，汩汩的流入穆辰的心田，让穆辰分不清他问的到底是这片星空，还是眼前的这个人。但无论是哪个，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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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一会儿，江皓从背包里拿出保温盒，两人在灯光下吃了温热的晚餐，视觉和味觉都得到了满足。

吃完之后，江皓把餐具收拾起来，放入了准备好的袋子，然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穆辰凝视着江皓的身影，心中甜蜜之余又泛上了些许苦涩。

“江皓，只有月亮，或者只有星星，都确实是太孤独了。所以他们应该相互陪伴，对吗？”

江皓一怔，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已有了猜测。

“每个人都需要有人陪伴，同样的，想要陪伴他的人也一定希望对方给予足够的信任，能够给自己陪伴他的权利。我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我愿意陪他面对一切，也希望他能陪我面对未来，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江皓看着他，似乎从目光中看到了一颗被双手捧上的真心，灼热又温柔，等待着他接下。

美好的像是错觉。

“江皓，现在到时候了吗？你的过去，可以告诉我了吗？”

江皓犹疑不定之时，两个字直接戳中了他的心。

“哥哥。“

穆辰说完之后，才觉得这两个字放在此刻的气氛中显得暧昧不清，慌张的扭过了脸，企图掩藏自己红透的脸颊。

心跳越来越快，像是下一秒就会冲出胸膛。

想逃。

但是他没还能逃走，就被一个拥抱禁锢在了原地，这个拥抱很轻，穆辰却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涌入了心间。

“你知道了，是不是？“

穆辰似乎被耳畔的热气烫到了，慌忙地挣脱了这个怀抱，站起身气急败坏的喊道：“我知道什么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哼，小哭包！”

江皓被逗笑了，笑意如冰化水一般层层漾开，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你叫我什么？”

“小哭包！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