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晰(95)

一住就是九年。

别处找不到，那就在原地等他，总会等到的吧。

可是时光流逝，他们终究还是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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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辰突发奇想，当年那个男孩走了，那他会不会在国外呢？会不会去了西班牙语国家？

他突然对西班牙语产生了一些兴趣，而江皓看起来应该是懂一点的。

“你懂西班牙语吗？”

“一点。”

“那你知不知道，西班牙语的‘我在等你’怎么说？”

江皓想了想，回答说：“Te quiero.”

一瞬间做贼心虚般的心跳失速。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我在等你”。而是“我爱你”。

如同错位一般的隐秘告白，在灯光柔和的图书馆一角，终于借着不会被对方发现的安全感，势如破竹的冲破了胸膛，从一双薄唇间轻轻吐露，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庄严郑重。

虽然我无法像你的朋友那样，逗你开心，也无法像你的家人一样，无微不至。但是我会用我往后余生的时间去爱你，把我所有能够给予的都给你，即使永远在你身后，即使永远是那样的默默无闻。

即使你我连一场幻觉都算不上，我也依然这样的爱你。

穆辰小声重复了几遍，虽然“我在等你”这句话很可能永远不会说出口，那个男孩也不一定在西班牙语的国家，但是他这样做着，似乎就给了自己一点安慰。

看到穆辰一遍遍的小声练习，江皓一面为自己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有些懊悔，一面又为自己终于把心意暗自吐露而稍稍轻松。

就这样吧。至少不算这辈子都藏在心里了，虽然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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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对于学生的魅力是无穷的，一行人在图书馆内游览了许久，直至到了导游约定的集合时间才回到了一楼大厅门口。

走出门外，穆辰发现时间虽才到下午四点，天色却已经暗了不少。天空乌云密布，沉沉的直往下坠，似乎要压到头顶。

大雨眼看着就要下起来了，下一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导游询问了大家是否带伞，结果是大多数都没有带。于是导游临时让学生们自由解散，各自找地方避雨，雨停后再到图书馆门前集合。

江皓撑起了自己的伞，为没带伞的穆辰遮挡了瞬间变大的雨滴。原本两人打算打着伞在周围走一走，但是雨势实在太大，地面很快出现了及踝的积水，于是他们躲到了附近一片人工湖边的亭子里，等着雨势变小。

穆辰拿出手机查看了北京的天气，是阵雨，看样子这样大的雨势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便和江皓一起坐在亭子里等待。

假期的大学生似乎不是很多，但也有一些放假也在学校里忙碌的人。比如现在，他们面前就有一个没有拿伞的女大学生，右手将装着几本书的帆布包护在胸前，弯着腰匆匆跑进亭子避雨。似乎是刚从对面那棵树下跑过来的，她的头上还有一片被雨打落的树叶。

“姐姐，你头上……有片树叶。”穆辰好心的出声提醒她。

她连忙抬起左手拂去头上的叶子，开朗的对穆辰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她理了理奔跑时弄乱的头发，先是询问他们是否是研学的高中生，后又似自言自语般的抱怨道：“真是不巧了，今天天气居然这么恶劣，没看天气预报是原罪啊。”

“你急着去上课吗？”

“算是吧，今天有一节很想上的公开课，正要赶去听来着，突然下了雨，包里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这样跑过去肯定要弄湿了。”

穆辰听后看了看江皓似乎想询问什么，但江皓只是与他目光相触了一瞬，就主动把伞递给了这名大学生，表示他们暂时用不到，可以先借给她用。

为什么，他总是能知道自己的想法。

女大学生先是推脱了几句，但是穆辰极力劝说并且表示他们这个集体中很多人都没有带伞，现在是在暂停行程，有没有伞都无所谓，她才接受了帮助。分别前她要求加上他们的微信便于还伞钱，江皓说不用了，也迟迟不拿手机，因为怕对方尴尬，穆辰就主动点出了二维码给她扫描了一下，备注：Y大的姐姐。

女大学生离开后，亭子里又一次只剩下了江皓和穆辰两人。

雨势仍然未减，硕大的雨滴落入青碧的湖水中，像是无数朵透明的花朵在喊着拍子依次绽放。雨幕铺天盖地，雨声包裹了整个灰蒙蒙的世界，方圆十几米看不见有其他人，像是筑起了一层透明的墙壁，用湿润和喧嚣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你那句话是对谁说的？”江皓清冷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想起，像是一滴泉水汇入汹涌的浪涛中，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