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洲端起水杯抿了口,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在这里投资了几家酒庄?”
他这是想换个地方的意思,梁景行听出来了,但是不得不泼他冷水,“实不相瞒,我那几家酒庄,都是跟他合作的,所以……”
也就是说,他即便换到梁景行名下的酒庄去,仍旧是在威廉的势力范围内。
“我这么跟你说吧。”梁景行直接了当地说,“他在法国的实力,就相当于你在咱们国内。”
贺之洲在国内的产业遍地开花,按梁景行的说法,那么威廉在法国亦是如此,也就是只要在法国境内,无论他带着温宁走到哪里,其实都没有太大差别。
“我知道。”贺之洲明白他的意思,“我会尽快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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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调了两个小时的闹钟,但可能是实在太累了,睡迷糊了,以至于不知道是没听到闹钟响,还是听到了意识不清给按掉了,反正等到温宁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漆黑一片。
她伸手摸到手机,点亮屏幕一看,竟然已经七点零二分了?
他连忙翻身坐起来,给贺之洲打了个电话过去。
贺之洲那边几乎是秒接。
“睡饱了?”听筒里,传来贺之洲带笑的声音。
人呢,往往就是这样,当自己做错事,对方确实特别好脾气的包容你的时候,你的愧疚感就会更加强烈。
“对不起。”温宁懊悔得不行,边从床上下来,边跟他道歉。
“没关系。”贺之洲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休息好了,后面才有精力玩。”
温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光线,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
登时,一室明亮。
“那我们晚上怎么安排?”她握着耳边的手机,往洗手间去。
“今晚宴会厅有蒙面舞会,你感不感兴趣?”
蒙面舞会?
温宁想了下,“好呀。”
“那好,你洗漱好,挑件礼服,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温宁放下手机,抓紧时间洗漱。
洗漱完,想着一会儿反正要蒙面,她就只是简单给自己画了个妆,然后换上一袭礼服裙。
七点五十的时候,贺之洲过来找她。
他穿了身正式的西装,系着领结,口袋上别着丝巾,优雅矜贵如王子。
不过王子手上却出现了两个跟他的气质很不搭的东西。
粉色的。
“这是你的。”贺之洲伸手,递给她一个面具。
温宁下意识伸手接过,贺之洲又递给她一根棍状的东西,上面别着个粉色桃心,“还有你的……仙女棒。”
温宁愣了愣,突然忍俊不禁起来。
“你拿我当小女孩啊?”
贺之洲被取笑了,却也不恼,边给她试戴面具,边说:“嗯,宁宁永远都是我的小女孩。”
听到他这么说,温宁的心徒然一软。
于是当晚,温宁就甘之如饴地戴着这套看起来非常幼稚的粉色装备出现在了蒙面舞会上。
反正面具一戴,谁也不认识谁,幼稚就幼稚吧。
舞会开始后不久,先是有人跳开场舞。
全场灯光暗下,只有戴着狐狸面具的两个人,在宴会厅中央沉醉地跳着华尔兹。
头顶的追光灯始终落在两人身上,周围都是围着观看的人,或者来往饮酒品尝美食。
等开场舞结束后,参加舞会的人就可以随意邀请异性共舞了。
温宁抿了口葡萄酒,转头附在贺之洲耳边小声说:“待会儿你带着我点。”
虽说她从小就跟着贺家兄妹,按照豪门人家小孩接受的教育,各种交际场合上用得着的舞蹈,也都学过,但是她很久没跳过了,有些没底气。
“我还没邀请你呢?”贺之洲唇角含笑,偏过头回她,“宁宁这么迫不及待啊?”
温宁闹了个大红脸,悄悄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行啊,那你去跟别人跳。”
说着,还佯装生气要把自己的手从他胳膊上抽走。
贺之洲立即将她的手拿回来,挽回自己的胳膊,“那不行,我……”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胳膊突然一凉,紧接着就听到女人的怪叫声。
贺之洲转过头,就见一个戴着黑色羽毛面具的女人,捂着嘴夸张地用法语跟他道歉。
她手里的酒杯空了,酒液全部泼到了贺之洲的手臂上。
酒液很快就透过西装,湿透到皮肤里,贺之洲蹙了蹙眉,扯过口袋的丝巾,往手臂上擦了擦。
那女人手忙脚乱,想上前帮忙,贺之洲抬手示意她别动,温宁伸手摸了摸,发现他整条胳膊都湿透了。
“到楼上去换身衣服吧。”她提议说。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你等我。”贺之洲回过头,叮嘱温宁,“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