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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思(401)+番外

她有意无意的,会在庾约回来睡的时候,找各种借口避开,有时候是身子不适,有时候是陪着佑儿。

庾约那么精明的人,当然看得出来,星河是在抗拒他。

但他从不说破,也尽量地按捺。

直到在李绝回京之后,庾约的隐忍按捺像是被放在火堆上烤着,松脆之极。

李绝去了靖边侯府的事情,庾凤臣自然知道,而且他很清楚,李绝指定是去见星河的。

兴许是诉说衷肠,兴许还动手动脚了,毕竟,青叶观内那小子耀武扬威的那一幕,庾约毕生难忘。

他觉着,星河必然是动了要吃回头草的心了。

毕竟她一向是口硬心软的,当初庾约提醒过多少次,她信誓旦旦说不会走弯路,结果还是在那小子手里吃了大苦头。

只是就算庾凤臣算计到所有,却万万没想到,星河会这样做。

“你要、要了……”她哆嗦着,语不成声:“我吧……”

庾约食言了,星河知道,可这又如何。

他们毕竟是夫妻,若跟人说庾约没动过自己,任凭是谁都不会相信。

之前,她以为李绝死了,加上庾约同她说过不会碰她,星河心里,就把自己当做李绝的未亡人一般看待。

可现在李绝竟还活着,竟又回到她面前。

她记挂着李绝是一回事,但现在她的情形,已然不能再同他在一起。

若是和离,情何以堪?若是佑儿身世暴露,更是情何以堪!

或许她也该放下那个心上的包袱,别让自己再留存一点幻想。

毕竟她不能如李绝所说,什么和离,什么跟他走。

她现在不是个没嫁的无牵挂的姑娘了。

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她是国公府的庾二夫人,佑儿是堂堂正正的二房嫡子,他会在国公府内安安稳稳地长大,更绝不会跟一些有关身世的离奇古怪的流言扯上关系。

她的“一辈子”,已经是这样了,就该是这样的。

总之,她不要再想着李绝了。

星河得做出选择,而这次,她得把自己的后路彻底断了。

可是星河居然仍是不敢看庾约。

她恐惧地等待着,好像下一刻,她觉着庾约就会扑上来,抱住她,然后……

脑中掠过一些慌乱不堪的画面,夹杂着刷拉拉地风雨声,电闪雷鸣,天翻地覆。

少年茫然地攀过来,捕捉,覆住。

热切急促的呼吸,他焦急的探寻摸索,像是被遗弃的幼犬,嗷嗷叫着,艰难探头,在求一条生路。

李绝流着汗,肩头的伤口渗出血来。他不在乎,早忘记了痛楚。

星河流着泪,那穿山凿石般的痛楚,她将毕生难忘。

最坚硬同最柔软的,交撞,融合,亲密无间。

星河整个人被撕碎,就像是窗外轰隆隆的雷声把她的魂魄都震的粉碎。

而她只能把那惨烈的呼号死死地封在被咬破的唇齿之间。

那鲜明的惨痛跟冷意大概是从记忆里爬了出来,她玉一样的肌肤上冒出了几点明显的寒粟子,开始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耳畔仿佛听见了一声风似的极淡的叹息。

身上一凉,又一紧。

星河怔住,感觉是庾约抱住了自己。

她以为该来的终于来了,她后悔了,也害怕了,求饶的一声呜咽在喉咙里咕哝着,随时要冲口而出。

直到庾约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然后松开。

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在门口,星河却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壮胆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竟披着先前脱下来的中衣,而庾约已经走了!

星河彻底的愣住了。

她不晓得这是怎么了,先前庾约不是……不是想抱她的么,他怎么又会走开?

难道她做的不对?

茫然地拉着中衣,星河想了半晌,恍惚地:也许,庾约是真的不喜欢她,所以才并不是真的想要她?

那为什么先前还要抱她亲她?星河实在想不通。

不管如何……庾约没有动她。

心弦放松。星河俯身埋首在褥子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日下午,庾清梦回到国公府。

詹老夫人很疼惜:“你身子重,做什么又跑来跑去的?就算是嫌王府无趣,只叫人来说一声,让星河儿去陪陪你也好。”

庾清梦却知道,经过上次李绝那么一“狭路相逢”似的,星河怎会再去王府,就算勉强去了,心里也不会舒服。

清梦哪里肯让她为难,少不得自己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清梦先叫星河给自己连弹了三首曲子。

庾清梦靠在椅子上,听着那曲调悠扬,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我心里的烦,好像都在你的曲声中给打散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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