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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145)+番外

“要说欠揍,那哪里比得过周羡你,咧着嘴假笑的时候,我的拳头都已经蠢蠢欲动了”,池时说完,又接着谈起了案子,“这两个案子,看上去,都有些生疏,像是出了纰漏,慌忙找补。”

“到后面,渐渐地熟练了。至少我们在朱三密室杀人案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同之前又什么区别了。”

池时说完,又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周羡手扶着桌案,看着池时,一直等到他回过神来,方才说道,“你说的很大胆,也很有意思。以前我苏仵作同曹推官给皇兄说这个案子的时候,我也在一旁听过。”

“他们从未提过这些。孟夫子案,到底是不是错案,咱们去国子学走上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池时点了点头,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罐罐拴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背上还托着池瑛准备的各色锦盒,她伸出手来,扯下了最红的那一个,朝着周羡掼去。

周羡刚刚出门,就瞧见一个红色的东西,朝着面门袭来,他一个激灵,伸手一捞,亏得这锦盒外头,包着一层包袱皮,叫他给抓住了。

“这是什么?”周羡一头雾水。

“我哥哥说今日新来楚王府,该给人准备礼,装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收着便是。”

周羡眼皮子跳了跳,他一只手托着锦盒,一只手打开包袱,掀开了盒子。里头放着的是文房四宝,不会贵重到让人觉得这是贿赂,也不会让人觉得礼太轻。

周羡有些感叹的将这锦盒放到了桌案上,又走出了门,“我叫常康套车,天气冷得很,你叫久乐把罐罐送去马厩里歇着,这可是神驴,可不能使唤坏了。”

池时摸了摸罐罐的毛,目送着周羡出了门,“我们罐罐是神驴么?”

罐罐像是听懂了似的,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那边周羡刚出门,正好撞见了迎面跑来的常康。

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殿下,陛下想见池仵作,你怎么不让他见呢?我跟张公公,废了好一番口舌。”

周羡收了手中的扇子,一下子拍在了常康的脑袋上,“现在见池时,那只是楚王身边的人。待杀人签案子破了再见池时,那就是池仵作。”

第一零九章 杀人签(五)

常康性子是有些跳脱,但不至于傻得无可救药。到底是在皇城根儿打转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周羡话中的深沉。

人总是很喜欢用经验和偏僻来形容旁人,要不怎么会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

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用心了解旁人,仅仅凭着初初的印象,便将人盖棺定论。譬如初见她咳嗽了几声,便认定她弱柳扶风,哪怕她明明可以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

池时首次亮相京城,若是同周羡一块儿,那她的身上,便永远打上了楚王府的烙印,谁提起不说上一句,攀上高枝儿,祖坟冒了青烟,走了鸿运。

可若是她能够查明时隔二十年都没有被破的悬案,那他便能以仵作的身份,在这京城里占有一席之地了。人再提及他,都说会,是个有真本事的,千里马池时叫伯乐楚王相中,是为佳话。

“殿下很爱护池仵作。不过做楚王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属下就是殿下的人,在这京城里,像一只八脚的螃蟹一样,横着走。”

常康说着,骄傲的仰起了头。

周羡咳了咳,抬脚踹向了常康的屁股,“你还得意上了。我的人若是像池九那般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周羡,是个喜欢被人虐的。我是出于这个,方才这般安排的。”

常康恍然大悟,对着周羡竖起了大拇指,“殿下英明神武,果然想常人所不能想。”

“傻缺!”周羡骂了一句,掏出了一串团子,咬了一颗,久乐做事妥帖,早晨池时买的团子,因为凶杀案给搁凉了,他倒是好,悄悄地热好了。

……

年节将至,国子学里比寻常时候冷清了许多,功课已停,大部分的学子,都已经家去团圆了,只剩下一些准备来年春闱的人,步履匆匆。

池时跟在周羡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一旁的凉亭里,传来阵阵的读书声。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

池时正细细的听着那书声,就瞧见不远处的林荫大道上,气喘吁吁的跑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一副儒生打扮,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上头罕见的没有绣花儿,而是用笔墨丹青,画了一抹竹林。

中年儒生留着时下最为常见的山羊胡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胡子竟是有些黄灿灿的,阳光照耀之下,竟是有些泛金,让他整个人,一下子显得与众不同来了。

“林祭酒精通周易,不管哪一次看,都依旧觉得十分的玄妙。我临时起意,来国子学一趟,不想祭酒家中坐,已知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