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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169)+番外

跟着她下来的周羡,站在风中,也学着她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好吧,他怀疑自己有个假鼻子。

“哪里有血腥味?要过年了,大家都杀鸡宰羊的,有血腥味,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池时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那味道若有若无的,的确是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血。

周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先回去罢。若是有什么事,明日一早醒来,便满城皆知了。”

池时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点了点头,又随着周羡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后不久,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锁链拖地的声音。

金属打在青石板路上,声音格外的清脆,像是在唱着一曲好笑的歌。

一个守门的婆子,灌了几两黄汤,歪歪扭扭的站了起身,开了角门,在她对面的墙上,一个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那里,风把他的袍子吹得呼呼作响。

月亮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那黑影的肩头,扛着一柄长长的镰刀。镰刀的下头,拴着一根铁链。那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婆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那影子却是又不见了。

她对外呸了一口,又揉了揉眼睛,笑道,“这酒厉害,喝了几口,眼睛都生出花来了。冻死了个人,杀千刀的,也不早些回来,累得人守门。”

她说着,啪的一声,关上了角门。

月光照耀在小巷子里,汩汩的血水,顺着青石板路的缝,流了下来,流到了角门口。

第一二七章 过河拆桥

一只过路的夜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树上的飞鸟扑腾着翅膀,乱糟糟的叫了几声,便飞走了。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噜噜的从巷子深处滚了出来。猫儿扭头一看,看到了一双睁着的眼,它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似的,凄厉的喵了一声,快速地跑走了。

一个个带血的梅花脚印,在地上,在墙上,最后消失在那屋檐的尽头。

池时被曹推官叫醒,来这巷子里验尸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她打了个呵欠,嘴中还叼着一块切成了片的馒头。冬日的早晨,天黑麻麻的,吹过的来的风,冻得人鼻子疼。

“苏仵作昨夜一宿没有睡。这逼近年关,衙门里都歇了,哪里晓得,竟然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那巷子口我叫人封了,瞧见的人不多。场面有些血腥,你可受得住……”

曹推官看着池时面不改色的嚼着馒头,只觉得这问话委实多余。

他何止受得住,他能沾着血咽馒头。

曹推官被自己的恐怖想法吓了一大跳,指了指那巷子,“死者的身份,我已经确认过了。名叫刘璋,家就住在这巷子里。刘璋昨儿个一早便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

“子时的时候,他家的一个姓王的婆子,还出来看过。说是瞧见了那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身上还扛着一把奇怪的刀。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有在意。”

“她没有瞧见刘璋归来,便自去歇了。直到今日早上开门,方才发现……”

“衣衫没有换,正是刘璋出门时穿的那一套,可是……人头掉下来了。”

池时听着曹推官的话,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掏出了准备好的手套,朝着巷子里行去,背着巷子的久乐,乖巧的跟了下去。

一进巷子,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池时吸了吸鼻子,眉头轻蹙,朝着一旁的墙壁看了过去。从这里往东去,便是昨夜她同周羡经过的地方。

“看来当时,我并没有闻错。”

她想着,低下头去,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圆滚滚的头颅。她蹲了下来,“死者应该是被很锋利的利器,割掉了头颅,刀口很整齐,凶手要不力气极大,要不就是有内功傍身,是个练家子。

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头颅是从里头滚下来的。第一死亡现场,应该在前头。”

“死者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惊恐之色,双目圆睁,血丝遍布,死前应该看到了十分骇人的场面。除了断头之外,头骨之上,并没有其他的外伤。”

“面部的一些擦伤,应该是死后透露滚下来时,弄伤的。”

池时说着,顺着那血迹朝前行去。这是一条死巷,巷子的一头,被一堵高墙阻断了。就在那高墙的下头,靠着一具无头男尸,鲜血溅起老高,几乎染红了半壁墙。

池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在那墙壁处比划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半躺着的尸体。

“根据墙上喷溅的血迹来看,死者当时应该站在这里,然后被利器直接割掉了头……”池时说着,眯了眯眼睛,转身背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