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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20)+番外

小毛驴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

惊魂未定的久乐听到池时的话,这才镇定了下来。他半睁着眼睛,仰头一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是一个纸糊的假人,外头穿了衣衫,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故意吓人。若是那胆小的人进来,还不吓得撅了过去。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池时没有搭话,她捡起一块小石子儿,往上一扔,那纸糊的女鬼便飘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来,正要接住,突然耳朵微动,手往腰间一抽,抽出了一条细细的皮鞭来,不等久乐回过神来,她已经一个翻身,转身出了庙门,一鞭子甩了出去。

久乐心神一凛,拔出长剑,追了出去。

却见池时正站在原地,目光炯炯的看着来人,“你来祐海,究竟有何目的?”

周羡此刻的目光,已经全被池时的鞭子所吸引了。

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这是鞭子吗?这简直就是一根会扭动的狼牙棒,一个被拉长了的刺猬!这一鞭子若是甩到脸上,管你什么花容月貌,那都要变成一脸花猫!

在这愣神之间,池时脚步一动,鞭子已经甩了过来。

周羡勾了勾嘴角,身形轻闪,避了开来,瞬间长剑出鞘,朝着那鞭子劈了过去,“你这鞭子是什么做的,我行走江湖这么久,倒是头一回见。”

池时面无表情,手下的鞭子甩出了残影来,“那是你头发长,见识短。”

周羡撇了撇嘴,大梁人不兴剪发,除了和尚,和那些没长牙的,谁的头发不长?

他挥舞着剑,暗自心惊。

他打三岁起,便从名师习武,不说打便京师无敌手,那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这池时乡野之子,祐海不说名师了,连打个老虎,都要去永州搬救兵。

就这种不毛之地,竟然会出现这般厉害的人物。

他估摸着池时的实力,下了几分重手,一个狠招插了过去,若能把这池仵作的头发削掉一搓,也算是弥补了他这几日吐了血。

周羡这么一想,顿时乐了起来,可他还来不及嘚瑟,就瞧见池时竟然是突然收了手,转身又朝着那庙中走去!

靠!你当这杀人剑法,是喝水吗,说吞就吞,说吐就吐?

周羡脑子一嗡,硬生生的扭曲了自己的行进路线,剑锋刮在破庙的墙上,轰地一声,那老旧的庙墙,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腾起了灰尘来。

周羡拍了拍身上的灰,云淡风轻的收剑回鞘,心中却是骂开了花!

他同这池时,绝对是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久乐,不用打了。不是他们,梁上有绳索造成的新痕,那人功夫不高,所以才需要先将绳子甩过房梁,再将纸人拽上去。若是这二位,直接用轻功飞上去便是了。”

她说着,蹲了下来,仔细的查看起那个纸人来。

这是一个美貌的女子,梳着妇人髻。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乍一眼看去,当真像是个活人一般。中间的筋骨,乃是用竹篾片制成的。

手指脚趾根根分明,就连那头发……

池时伸出手来摸了摸,心中一凛,这是真人的头发。

“这手艺,看着甚是眼熟。久乐,你去查查,祐海城中,所有的纸人铺子。”池时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她刚说完,脑袋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声。

“同东山村补尸的纸人,出自同一人之手。扎纸人不难,但是给人补全尸体,可不多见,应该很好查到。”

池时扭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羡,对着久乐点了点头,“他说得没有错。有人知道我会来这土地庙,于是准备好了一切,想要告诉我,我正查的案子,同祐海十年前的那个传闻,有关系。”

久乐看了一眼周羡,虽然仙但可得出是一个快死的仙,再看了一眼常康,确认过眼神,是一个傻得不得了的人,统统不是他家公子的对手。

果然小腿一抬,跑出了破庙,按着池时说的,自去查那纸人铺子不提。

“当时怪谈,并非是空穴来风。这间土地庙里,一定发生过命案。想要我查清真相,这个假人,便是在告诉我,死者是一名妇人。”

“她当时穿着丧服,用白蝉压裙。”

周羡看了看池时掏出来的白蝉,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有人恶作剧,你那小厮说得也有可能,有人故意吓唬人,利用怪谈来谋财害命。”

“祐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案子倒是不少。”

他可不认为,池时去醉花楼,然后又来这土地庙,查的仍是昨日的东山杀人案。

池时摇了摇头,“梁上的绳子勒痕很新,就连这纸人,都是新糊的,还有些潮湿,仔细一闻,还带着浆糊的味儿。再则这里荒废多年,除了那黄皮子,大耗子,几乎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