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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209)+番外

这一路上,她左思右想的,倒是觉得陆锦是个知根知底的。这朝夕相对的,怕不是对池时是女郎的事情,知晓了三分。若是两人成了亲,他也不会对池时的喜好,说三道四。

虽然池时不成亲,她也能养着她一辈子,可若是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岂不是更好?

可父母为子女谋划深远,子女她只嫌肘子摆得离她太远……

姚氏自觉好笑,放心了心中的想法,又道,“今日你走了之后,老太太领着你大伯娘,来索要那柄玉如意了,我给了。”

池时惊讶的抬起头来,“给他们作甚?当陪葬品么?”

不是她缺德,实在是长房做事,未免太过恶心,霸占种李院不说,明知道池瑛要考春闱,还让他去外院同那些外人挤。

一边眼高于顶,瞧不上五房行商做仵作,句句鄙夷,一方面又指着姚氏拿钱给自己充门面,简直是又当又立,不要了大脸!

池瑛显然也没有想到,“阿娘,那不是你的陪嫁?那玉是难得的老玉,现在可是难寻了。在祐海的时候,咱们不是一直没有松口么?”

姚氏眨了眨眼睛,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契纸来,“没什么好值得心疼的,阿时不是想要买一条街么?长房在那里有两个极好的铺子,是你大伯娘的陪嫁,若不是为了替砚哥儿凑上一对令李家高看一眼的玉如意,她可是舍不得割肉的。”

“玉是死的,可是铺面是活的。而且你要科考了,咱们给了她,省得日日过来晃悠,烦不胜烦耽误了正事。这玉如意也不是白给,咱们拿了铺子,她便不敢随便来要银子了。”

“非要也没有关系,拿京城里的产业换就好了,我绝对不会占她们便宜的。”

池时见姚氏自有章法,松了一口气。

“阿娘自己做主便是,若是他们敢威胁你,可别信了他们的邪,尽管来告诉我,哥哥是个读书人,那是要考进士的。我就不同了,祖父都说了,我就是个混不吝的。”

“即是如此,打了他们又何妨?可千万别受了委屈。”

姚氏笑着应了,“放……”

那话还在嘴中,就瞧见门口一个婆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她头发凌乱,身上的雪花都来不及抖掉,呼吸急促的说道,“死……死……死人了!老太太,老太太叫时哥儿赶紧过去!”

“那,那,那……夫人您给的那玉如意,玉如意它流血了!”

池时将筷子一放,快速的站起了身,一旁伺候的久乐,忙跑了出去,“公子我去拿箱子。”

“流血了?你怎么不说玉如意它来了月事?”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好端端的一块玉,怎么可能流血?

更何况姚氏的那支玉如意,她也是见过的,当很是白壁无暇,十分的精美。别说流血了,就连一根红血丝儿,它都没有。

姚氏见状也变了脸色,她接过婆子递来的斗篷,又拿了大扇,同池瑛一道儿,追了池时出去。

……

死人的地方,不是在主院里,而是在池砚的喜竹院里。

他在京城的绰号乃是墨竹公子,是以长房夫人特意给他的院子里,栽了好些竹子。据说以前更密一些,走在里头,像是进了什么迷阵一般。

池砚引以为傲得很,常请了人来这里吟诗作对。可有那么一回,他们坐在竹林中饮酒作乐,啪的一下,从那竹子上掉下了一条蛇来……好家伙!

那场面,现在京城里的人一提起来,都是津津乐道。

打那之后,喜竹院里,便光秃秃的,没有一根竹子了。

池时一进院门,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她揉了揉鼻子,朝着围着最多的人一间屋子走去。

“让让,快让让,时哥儿来了,时哥儿来了。”前去叫她们的婆子,硬生生的分开了人群,给池时打开了一条路来。

池时定眼一看,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这里应该是池砚的书房,那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都被挪开放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血淋淋的死人。

她梳着丫鬟发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绿色的比甲。池时认得,长房的大丫鬟便是这副打扮。

她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身上满是血,在她的怀中,抱着一对玉如意,那玉如意像是被血泡过了一般,整个都是血红血红的,看上去格外的不祥。

池时从怀中掏出了手套,走到了尸体面前,在心中说道,“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

她想着,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长房的人显然都吓得不轻,大夫人常氏被一群人围着,正拿着帕子捂着胸口,一脸的惨白,而池家大伯则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