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女仵作(235)+番外

“你是这一辈的长子,还是嫡出的,说话得拿出底气来,这样旁人才能够信服于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不过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老婆子还能吃了你?”

池老太太拨了拨茶盏上的茶沫子,轻叹了口气,她将那茶盏放一旁一搁。

“事到如今,让砚儿自己选吧。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罢了,等你高中之后,咱们再去寻摸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这些日子,你就安心温书,旁的都不要想了。”

“咱们两家都出了命案,互相钳制着,这亲事便是散了,也不会结仇。理由便说,下聘这日遇了丧事,两家觉得八字可能有些不合,退亲了。”

池老太太话头一顿,又道,“你若是愿意,那这门亲事,也还结得。我还是那句话,李贞的儿子过了年,就要当汝南王了。汝南王曾经有多威风,砚儿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

“李贞只有李婉一个妹妹,对她百般疼爱。世家大族的能量,难以想象。说句难听的话,若不是因为我是侯府出身,常氏你能够嫁过来吗?”

“陈国公府是开国功勋,如今是因为家中男丁都不争气,无人可以扶持,所以暂时蛰伏着。人情每用一次,那就少一次。烂泥巴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是不值得他们动用关系的。”

“我们池家,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家中没有一个做高官的,也没有爵位在身。甚至姻亲大多数,也都是不成气候的。”

“可是陈国公府为何愿意将嫡女下嫁?他们不会白白浪费一个女儿,他们想要的,是扶持砚儿,让陈国公在这未来二十年里,不至于垮掉,甚至扶持出一个靠山!”

“在这二十年里,让李家有时间,再扶起一个本家的儿孙来。从一开始,要娶的压根儿就不是李婉,是李家这空白的二十年罢了!”

池老太太说完,站起了身,“好了,我也累了,去躺着了。这事儿你们要怎么决定,老婆子也不插手了,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你们商量着定罢。”

她说着,也不管面面相觑的长房人,将手搭在了贴身伺候的仆妇身上,慢悠悠地走出门去,一个拐弯,进了自己的屋子。

那扶着她的婆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您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就扔给他们了,他们知道什么?”

池老太太冷笑出声,“不是说了么?哪条路都可以,成大事者,每一步都是豪赌。那李贞的儿子,未必就能够当汝南王,砚儿也未必就能高中状元,只有李婉是陈国公府嫡女,这一点是肯定的。”

“就看谁赌得赢,敢不敢赌了。”

婆子没有领悟这高深的话语,却还是作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您怎么不问问时哥儿,他是府里最聪明的人。”

池老太太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看透那魔星么?除了她母亲同瑛哥儿,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她眼中没有活人。冷清冷性之人,捂不热的。”

“这种人若是发达了,你就她东风,她也不会把你推下来;可你若是损着她了,她把你宰了,还在要你的棺材盖上撒野。”

“我之前也想不通,可我来京之前,老爷的一席话,让我彻底是想明白了。”

第一七七章 池祝旧案

在池老太太来京城之前,池老爷子的确从永州赶了回来,那一宿没有人知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接下来一连数日,京城里都风平浪静地,转头今夜已经是年三十了。

长房那边丝毫没有动静,就好似下聘那一日,陈国公府姜一白的死,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池时难得的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袍子,袖口和门襟处,用那金丝银线绣了繁杂的花纹,看上去格外的华贵。姚氏又从匣子里,选出了一块白色的玉佩,挂在了池时的腰间。

那玉佩拿在手中,温润得很隐有流光,一看便不是凡品。只是那纹式没有雕刻成时兴地样子,反而是一个骷髅的小人儿,根骨清晰,分明可见。

“阿娘,这可真灵动,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池时有些激动的摩挲了几下,随即又道,“这玉上佳,若是纹样好些,又能多个铺子。我上蹿下跳跟个猴儿似的,戴着这个指不定哪天就磕折了。”

姚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自打在京城他们没有买成一条街,池时这孩子就对此念念不忘,说点什么,都能扯到铺子上去。

“这是你阿爹给你贺新年的,这世间分得清楚人骨头的,可没有多少人,阿娘一窍不通的,找不出人做这个。还有一块给了你哥哥,应该是一块玉上头下来的,他那个倒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