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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292)+番外

周羡摇了摇头,“皇兄说今年就不办宫宴了,赏赐些汤圆就行了,好不容易歇上一日,明日他便要早朝了,正在殿中呜呼哀哉呢。那我与你同去。”

他说着,不着痕迹的站在了周羡同陆锦身边,将二人隔开了来。

池时年纪小,又尚未开窍,不通人事。这陆锦一瞧就没个好心思,若是将他带上了歪路,真整出了龙阳之事来,那……

周羡梗了梗,那……池时的母亲怪他没有看好池时,更不肯带着他一道儿发财了。

池时不以为意,一行人就这般出了门。

一出去就感觉到了不同来,平日京城里也人来人往的,可从未有哪一日像今日这般拥挤,好似有许多人,一下子功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般。

那徐青冥所在的东樱街尤其热闹,虽然天尚未黑,但是街市两边已经支棱起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子,有卖绒花的,卖灯笼的,卖木梳的……摊子前头都挤满了人。

唯独徐青冥的摊子,冷冷清清的,一阵风吹来,他面前挂着的幡旗吹展了开来,上头写着家书两个大字。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浆洗得格外整齐的粗布袍子,胡子亦是刮得干干净净的,依稀能够看得出他年轻之时眉清目秀的样子,在他的额前,有一缕白色的头发,垂了下来。

池时大步的走了过去,扯开了他面前的凳子,坐了下来。

“小公子是要代写家书,还是要抄写经书?我很会模仿旁人的字,若是小公子被家中罚抄功课,我可以代写,保证家中长辈看不出来!”

池时眼睛一亮,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说起来,池老太太以前特别喜欢罚他抄佛经。

“找你画像的。”池时说道。

那徐青冥一听,摇了摇头,“公子说笑了,以前我给人画像,叫人打了一顿,说我给人画得气死沉沉的,小的已经收笔,不敢画了。”

“没事,我画遗像。”池时又道。

第二二零章 浪荡之罪

一阵风吹过,将桌案上的白纸吹了起来,徐青冥一瞧,手忙脚乱的拿了镇纸来,将纸给压住了。

“什么?”看来风太大不光会闪了舌头,还会让人耳聋,徐青冥想。

“还没有发现么?你生意清冷的原因?你待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我家棺材铺子门前坐着,专门给人画遗像。你看你名字叫青冥,且不说音同清明,光是一个冥字,就隐喻着幽冥地府。”

“命运早就给了你预示,你不听能怪谁呢?”池时认真的说道。

徐青冥哑然失笑。

“公子要画像,我画便是,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倒是叫我毛骨悚然起来。”

他说着,抚平了桌面上的纸,认真的看了一眼池时,便飞速的画了起来。

池时一直盯着他手,只见先前还空无一物纸上,一会儿功夫便出现了一个人头。比起池时在柳敏案里看到的那张现场图,他明显又进步了许多,一笔下去宛若行云流水一般。

若不是今日见这话,池时都不知道,自己的左眼角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徐青冥便画好了,他将笔一搁,吹了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画画没有什么灵气,是以只是个匠人,小公子看着给便好。”

池时正要接那画,却是手落了个空,她抬眼一看,那画已经被周羡抢先一步收了去,“这是我的遗像,你拿去做什么?挂在家中要你的子孙后代祭拜吗?”

周羡清了清嗓子,“我哪里有什么子孙后代。我这是防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洞,拍拍屁股就走了,将那锅给我来背!到时候我若是要寻你,这不就是一张现成的海捕文书!”

池时挑了挑眉,将手又收了回来。

她盯着徐青冥的眼睛,仔细的说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让你看看。”

池时说完,扯过了周羡手中的鹅毛扇子,在徐青冥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放在了自己身后,“他的羽毛扇,从左边往右数,第几根羽毛有残缺?”

拿着画周羡一愣,好奇的朝着池时身后看去,这把扇子他拿在手中摇了许久,可从未自己瞧过,居然还有残缺!

“左边数第三根羽毛的右下角少了一小撮。小公子不去看灯,是来拿我消遣的么?”

池时摇了摇头,“你看过一眼,就能够将现场记住吗?”

徐青冥犹疑着没有开口。

“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曹推官同你说过了吧,我可能会找你的事情。说自己个不画画了,颜料带得齐全,最上头铺着的,亦不是用来写字的纸。而是上好的画纸。”

“你用这个来给人写家书,怕不是要亏到当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