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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469)+番外

池时若有所思,“交情再深,也没有刀架到脖子上划拉出的伤口深。不过这只是谨慎的揣测罢了,你既是在军中待过,便知晓,行兵布阵之时,需样样思虑周全。”

朱河闻言,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我是个老粗,不会说什么。但池仵作,一切便拜托于你了。”

朱河说着,撩起了马车帘子,轻轻的一跃而出,池时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他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条巷子静谧得很,不似寻常小巷笔直笔直的,这里有些纵横交错,房屋只见凹凹凸凸,弯弯曲曲的,两侧又有那树木成荫,的确是隐匿身形的好去处。

池时看着,收回了视线。

这个朱河,本领根本就没有退步,他是故意让她发现他的。

朱河一走,这马车里也安静了下来,能够清晰的听到,头上飞鸟扑腾而过的声音。

池时将那一封信从怀中拿了出来,她的手指在信封上摩挲了两下,这信封虽然保存得十分的完好,但看得出来,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她想着,小心翼翼的将里头的信拿了出来。

信的内容不长,却是让池时看出了一手心汗来,她叹了口气,将那信又叠好了,放了回去。

一只肥肥的鸟儿,跳到了马车的小窗口上,透过小帘子的缝隙,透出了小脑袋来。它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瞧见马车里的池时看着它,吓了一跳,正准备飞走。

却是瞧见池时摊开了手掌心,里头放着一把炒得焦黄的炒米,小鸟儿叫了两声,一把飞了进来,在池时的手掌心里,吃起了炒米来。

待手中的炒米吃完,小鸟扑腾了一下翅膀,在池时的手掌心里空啄了一下,想要飞走。

池时却是手快速的一收,便将这只小鸟牢牢的捉住了,那鸟儿一下子慌了神,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池时看着,将手往马车外一伸,摊开了手掌心,小鸟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扑腾着翅膀,便朝着天空飞去。

它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一个黑点儿,消失不见了。

池时收回了视线,敲了敲马车壁,“回家。”

马车外的久乐应了声,“好叻,公子您坐好了!”

……

京城的夜晚,很快便来到了,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便是夜里,也不会觉得冷了。

池时吞下一颗药丸,透过窗棱朝外看去,父母哥哥们都已经歇下了,屋子里歇了灯。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脚轻点地,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楚王府的灯火通明,池时一个翻身,趁着侍卫不备,悄悄地潜了进去,周羡坐在书房的大靠背椅子上,正提着笔在写着什么,在他的对面,坐着三个穿着便服的中年人。

那三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就差没有打起来,周羡手中的笔一顿,皱着眉头站了起身,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三人齐齐一愣,拱了拱手,鱼贯而出。

“你还不进来?又不听话了,不是说你内伤未愈,不要随便用轻功么?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我去寻你不就好了?左右我爬墙钻屋,都轻车熟路了。”

池时哼了一声,一个闪身,进了周羡的屋子,“啰嗦,早就好了。”

周羡摇了摇头,关上了门,他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个杯盏,又拿出一个瓷罐子,从里头舀出了几勺黑乎乎的东西,走到窗边,提起小炉上的热水,倒进了杯盏里,又用勺子在里头搅拌了一下。

“这是什么?”池时吸了吸鼻子,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红糖姜茶?”

周羡点了点头,将杯盏放在了池时面前,“嗯。气血两亏的人,喝这个有益处。我亏血,你亏气,一起喝正好。”

池时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端起了那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周羡在池时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池时摇了摇头,“好喝。朱河来找我了,给了我汝南王留下来的信。我已经看过信的内容了,十分的荒谬,但结合咱们之前发现的,杀死漆耘凡的真凶来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周羡皱了皱眉头,“同我父皇,还有张太后有关?”

杀死漆耘凡的宫女和太监,是从他们二人身边出来的。

“嗯,看了之后,兴许你会推翻对于你父亲的一切想法。所以……”池时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你可以选择看或者不看。就算你看了,真相也是没有办法完全公之于天下的。”

周羡看了那信一眼,手微微一紧,“你觉得我会不会看?”

池时点了点头,“你不是轻易就会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我觉得你会看,所以才大晚上的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