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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5)+番外

“旁人都以为那人是叫老虎吃了,可我知道,她是被人害死了。你以为你阿爹是叫老虎吃了,可谁又知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池时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陈家的送葬人。

“死者的未尽遗言,你们听不见;可是我能听见,这就是仵作的意义。”

池时说着,上前一步,将手搭在那棺材盖上,“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

“所以,你们想要你阿爹,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第四章 针锋相对

陈家并未有人搭话,双方就在那雨中对峙起来。

明明没有一个人动,可周羡却忍不住摸了摸腰间悬着的长剑,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群人怕不就要你死我亡了。

池时却是脚步一动,毫不留恋的转了身,走到小毛驴跟前,翻身骑了上去。

“东山还有你们的脚印,刘钊回来得及,你们未必就能收干净了杀人现场,铁证如山的事实摆着,还能清清白白的脱身?

替凶手掩盖犯罪现场的,不是凶手,就是帮凶。杀人者偿命便是。”

先前她走开了,小毛驴淋了雨,有些湿漉漉的。

池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捋了捋毛驴头顶上的那撮耷拉了下去的呆毛。

“葬也无妨,一会儿我再挖出来。这样也好,省得陈老太太一趟送夫又送子,太过劳累。”

那陈家领头人双目圆睁,眼瞅着就要喷出火来!

他是陈老爷子的长子,名叫陈山。

他往前一步,想要再挥拳,可看到自己一身泥,又硬生生的住了脚。

“阿娘?”陈山扭过头去,询问地看向了站在棺材旁边的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半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吊梢三角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她才是陈家的话事人。

“回去!九爷刚来东山,尚未开棺,便知晓你爹是被那大虫害的。三人上山,九爷独拦了你阿爹,那就是你爹有未尽之言要说。”

“九爷想做的事,祐海没有人拦得住。”

老太太拐杖一跺,转身就朝着村中行去。

抬棺的轿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声不吭的调转了头去。

池时拍了拍小毛驴,跟着那送葬队伍,朝着东山村行去。直到他们进了村子口,周羡的手方才从那剑柄上放了下来,“我们在京师,可没有听说过,池九是这祐海的土皇帝。”

在他身后的常康一个激灵,池九虽然嚣张跋扈得过分,但是公子你何必开口就诛人九族!土皇帝?他瞧这池九,不像是土皇帝,倒像是那活阎王。

东山村颇大,环绕东山半周。这其中并无什么强势宗族,各姓杂居着。村长姓刘,是个老秀才。先前说的那个骑跛脚马的刘钊,便是村长的次子。

这陈家在村中,算得上是富户,子嗣繁盛。

堂屋里的灵堂尚未来得及拆,架着棺材的木板凳还在。轿夫们轻车熟路的将那棺材搁了回来。

池时没有言语,收了纸伞,将它靠着墙角搁好了,径直的走了进去,对着牌位恭敬的上了三支香。一个转身,看向了棺材。

只见她白润修长的手,轻轻地往那棺材盖上一拍,九根长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斜飞出来,对着刚要跨进门的周羡面门飞去。

这触不及防的一幕,让屋子里的人都惊呼出声,跟在周羡身后的常康脸色大变伸手想拦,却见周羡伸手一薅,那九根铁钉便被他揽进了袖子中。

他对着池时轻轻一笑,手往下一垂,铁钉顺着袖口滑落在石板地上,放出了清脆的响声。

池时头也没有抬,小手一推,那棺材盖子便打了开来。

屋里的人,立马错开了视线,不敢看那棺中诡异的画面。

这陈老爷子为虎所害,竟是被咬得只剩下半截儿,从腰腹开始往下,都是纸糊的。想来陈家人不能他残破下葬,特意请那扎纸人的,给补齐全了。

池时,从袖中掏出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来,戴好了,俯身下去……

“九爷要看,老妇人也不拦着。但是我这苦命的老头子,的的确确就是被大虫给害了。我那儿子陈山,亲眼瞧见的。”

“老头子好喝酒,这入冬农闲,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他便约了曹老儿一道上东山,想要挖些草药,来配他那蛇酒。岂料一去不返,到了用晚食的时候,都未回来。”

“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村中有传闻,说东山有大虫出没,便着急了起来。让陈山同曹老儿的小儿子曹田,一起去寻人,他们两个亲眼瞧见……”

陈老太太说着,哽咽起来,“许那大虫是吃饱了,见有人来了,扭头就跑了。他们二人,这才得以带着老头子们回来。我家老头子少了下半边,那曹老儿,少了右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