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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59)+番外

坐在门槛上的池时,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见自己矮了周羡几分,亦是伸出了一只脚,踩在了那赵仵作的身上,“旁的你也不会,你也就会呕血了,你不呕谁呕?”

周羡见他理直气壮的,牙都痒了,脚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你当真是杀鸡用牛刀,就这么个糟老头子,也值得我们这般?”

池时惯常诚实,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以为是个金疙瘩,没料到是个驴屎。害我衣衫上沾到了灰。”

她说着,摊开手来。

先前拍进嘴中的那颗药丸,好好的躺在她的手指缝里。

她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那颗药丸塞了进去,蹲了下去,在那老仵作的耳边晃悠了几下,“呈堂证供。你飘了!明明可以更厉害的。果然,这世间,能与我池时做对手的,尚未诞生。”

老仵作一听,死死的盯住了池时的眼睛。

池时见状,将眼睛也瞪大了几分,“除了胸口碎大石外,比睁眼睛,我也没输过。”

站着的周羡一听,耳根子微微一红,他刚刚是发了疯,才同这种啥都相比的幼稚鬼计较!

“就你那牛眼睛,睡着了眼皮子都盖不住,旁人还以为你睁着。”

“那是比不得你,眼皮子耷拉着,往下一扯,睡觉的时候,被子都用不着了。”池时淡淡地回到。

听到头顶上的对话,赵仵作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开审

池时说完,朝着衙门正对着那条巷子看了过去。

昨日,那绣花的醇娘便是在那里,被人割了喉的。

不一会儿,那里果然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先前还一脸醉意的张捕头,推搡着一个更夫,便走了过来,“九爷,你要的人,抓来了。”

他说着,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赵仵作,顿时大骇,“九爷,赵仵作在这零陵县衙待了半辈子了,他家中富裕,年轻的时候,也曾中过秀才,若是一直考下去,未必不能做官。”

“可他就是喜欢这个。他……”张捕头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他为人正直,零陵人都管他叫赵正公……零陵以前有一起冤案,已经结案了,赵仵作坚持了整整八年,方才帮人翻案。”

“替人洗刷了冤屈……他,他,他,他怎么可能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张捕头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些。

今日这个局,乃是池时吩咐了他,一早布下的。她说这幕后之人,是挑衅官府来的。这么多案子,没有一件,同他有直接的利益关系,那么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是在比试。

他想同官府查案的人,证明自己远比他们聪明。他自视甚高,担心对手发现不了这是他设下的考题,特意降低了难度……这便是为何,明明可以毫无规律的杀人,他偏偏要强制有序。

既然如此,那么,那些红点儿,便不会停。这场比试的句号,一定是要有正面对决的。

所以,池时故意高调,通过衙役的口,把他轻松破案,并断言七名凶手已经全部归案,不会再有凶案之事,传得人尽皆知,传到凶手的耳朵里。

把凶手精心谋划的比拼,贬低得一文不值,言语之间,极近羞辱。凶手十分自傲于自己想出来的这种杀人手法,像这种人,便是那周瑜,对付他,就是得用诸葛亮的气得他吐血大法。

他一定会在今日,来县衙,杀掉瞧不起他的池时,告诉他,谁才是最厉害的人。

所以,醇娘是在申时死的,那么今日酉时,出现在池时身边的那个人,便是凶手。

池时的厉害,他已经见识过了,并且深信不疑,可是赵仵作?怎么会是赵仵作?衙门里的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赵仵作看着长大的,谁刚进来的时候,不是受过他的照拂……

“人不可貌相,看着良善的人,未必就是好人,看着凶恶的人,也未必就是坏人。”

池时说着,拍了拍适才坐在门槛上沾上的灰,朝着衙门里头行去。

站在门内的久乐,走了出来,轻车熟路地从周羡脚底下扯出赵仵作,押着他便追了上去。

……

公堂一早就准备好了。

那些红着脸踉跄走的衙役是真醉了,可坐在上头的绿豆眼县令,却是假醉。在原本应该站衙役的地方,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人。

正是昨日夜里,池时关在那间屋子里的凶手。

赵仵作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环顾了一下四周,艰难的对着陈县令拱了拱手,“大人,赵某一把年纪了,今日同池仵作头一回见面,为何要杀他?”

“分明就是先吃了我的解酒药,然后将一早夹在手指缝里的毒药拿出来,陷害于我”,他说着,看向了池时,“年轻人想要破案的心情,我十分的理解,可你才来了一日,案子便有了重大进展,假以时日,何愁抓不到幕后之人?做假案,可不是仵作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