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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13)

作者: 樊徒 阅读记录

“还不错。”那人飞出惬心的眼色。

言罢,段祁恩从衣袋里掏出棕色的破旧皮夹,从里面翻出几张纸币卷入掌心,路过一个垃圾桶,皮夹脱手,“啪嗒”一声被扔了进去,沉入黑洞。

测试

“你是熟手?”

赵正看向段祁恩,疑惑地睁大眼睛,怎会有人这般胆色,犯着事却面不改色,谈笑自如。

那人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觉得他是完美无缺的,他不通人情冷暖,却又心明如镜,更甚是与生俱来就这般随意洒脱。

“可能是吧。”

段祁恩长舒口气,抬眸凝望前方,眼底闪着明灭不定的光。

小的时候,刚从乡下搬到城市,段祁恩是又黑又瘦,这样子的他持续了好几年才有所改善。

那时的段祁恩仍操着一口浓郁的乡下口音,脸庞冷峻得像块冰岩,班上的孩子将他归作异类,甚至没少施以欺凌。

他毫无招架之力,偏生又不是能任人鱼肉的性子,当年稚拙的他,会将那几个孩子宝贝的东西摸走并毁坏,以此泄愤。

段祁恩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打不过他们,就报复他们,只要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能顺利考入最高学府,对得起家人与老师即可,大人对“好学生”向来都是宽容的。

可谁能料到,那次,他竟被逮到了。

一群甚至未到大人腋窝高的孩子将他团团围住,对他拳打脚踢,他曾想,可能他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就是在那时产生的。

暴力,总能轻易解决问题。

段祁恩深刻的记得,他被堵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脸颊上布满被打青的淤伤,眼睛肿得像中药丸的蜡壳儿,即便嘴角渗着血,仍紧咬牙关阻断哪怕是一丝的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那瘦小的身躯被段树苍抱进怀里,怀中之人不禁抬头,眼底的光芒混合着疼痛与忍耐、骄傲与倔强,明亮得让人心碎。

段树苍眼眶一紧,急得不住的干哭,嘴里一直喃喃着:“小祁!小祁!你不会出事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叫唤,段祁恩逞强地看向段树苍,那人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与深切的忧伤,细密的皱纹颤动着,像几丝苦涩的微笑。

段祁恩眼角轻微上扬,想挤出宽慰的弧度,却不料,铁幕般的眼皮沉重得难以撑起,他只能驰缓地,垂下眼帘。

在段树苍的话语中他迷失了方向,漂浮不定。

一场高烧,像三伏大太阳底下买的一根冰棍,该凉的地方热,该热的地方凉。

出院后,段祁恩便被段树苍抓起来锻练体能,送去武馆学习拳脚。

自此之后,只有他,能欺负别人。

赵正自然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得这小子就是运气好,死不承认段祁恩通过了他的测试。

是的,成为合伙人的测试,他要段祁恩再试一次。

第二日,段祁恩被他带到一家门庭冷落的快餐店,赵正同他讲,只要这次能成功,以后他俩就是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

段祁恩对此嗤之以鼻,但胜在他觉得这事刺激又新奇,不干点什么,是誓不罢休。

他明辩是非,但不屑遵守。

段祁恩在店内点了杯咖啡,静候目标,但没过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蹙的眉头下闪动着一双精明的、热乎的眼睛,他倏地起身,尾随一位服务员进入卫生间。

他动作极轻,甚至并未被人察觉。

段祁恩走进一个隔间,轻轻将门锁上,一团燥热的气流在他冷静的情绪中涌动着,找不到出口,他深吸一口气,耳朵贴近门背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一阵水声过后,又听见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一会又没了声响,更没有吹风机的声音。

显然那人并未离开,段祁恩都能猜到,那人定是臭美的在镜子前抓弄头发。

段祁恩捏起嗓子故作干呕,声音极大,随后,他便打开隔间的门,径直走向那服务员,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小哥,我儿子吐了,有没有抹布之类的东西。”他笑容得体,真跟个年轻父亲似的。

这可把两手空空的服务员难倒了,那人欲要回绝,可“年轻父亲”又再次开口:“你这围裙合适,能否借用一下。”,段祁恩向人摊开掌心。

服务员见人需要,也没想太多便把围裙借给了他。

赵正见段祁恩好一阵才从卫生间出来手里还多了个围裙,他不禁调笑到:“这就是你的战利品?”

“是作案工具。”段祁恩从容不迫地回望那人,他自是心中有数。

段祁恩仍记得,曾有这么一句话“幸运的爱,与勇者长相随”,他的“爱”这不来了吗?

就见一位中年男人独自坐在角落,发蜡打得油腻,身着不合尺码的灰色西装,胸前挂着大金链,脚下却踩着白布鞋,看得身旁的赵正是直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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