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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3)

作者: 樊徒 阅读记录

“别担心,您先回吧。”段祁恩清亮的嗓音穿过人群,清晰的传入老人耳中,他只能在人群的夹缝中寻觅老人的身影,看到老人欲言又止的担忧表情,还未来得及开口多说一句,就已经与老人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他想说,您回去注意安全,却不料,老人可能再也听不见了。

段祁恩在有记忆开始就是一直跟着段树苍生活,他的父亲是个烂人,他知道他名叫段誉,是段树苍老来得子的宝贝,他的奶奶也正因这次生产而不幸离世。

段祁恩是段誉和不知姓名的哪位小姐生的野/种,段誉因脾气毛燥没少得罪人,可万万不曾想到那人后来还沾染上了毒/品,在段祁恩印象中段誉从未尽到他作为别人的儿子更是一位父亲一星半点的责任。

在他小的时候曾透过门缝冷眼的望着段誉吸着鼻子嘴边还挂着口水跟讨债似的翻箱倒柜,这种时候段树苍总会走过来与他说:“别看了,一会就找人把他送去戒毒所。”

那时候,段祁恩在段树苍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生息,仿佛溺进不死之海。

那人言罢便将房门掩上,把那道渗进来的微弱灯光隔绝于外。

在那之后,段祁恩再也没有听过关于段誉的半点消息,段树苍带着他离开了老家,从此相依为命。

段树苍在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待在部队,之后转业也收入颇低,仅够维持温饱,那三十万是他毕生的积蓄,是他辛苦大半辈子亦想留给段祁恩的——这位老人最后的价值。

殊不知,这场不幸把本就贫苦的爷孙两更是推向崖边,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茶余饭后,人行道上多了许多出来散步消食的居民,他们看到一位老人正痴傻地指着路边每间店面的牌匾,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最后竟停在一家银行前一动不动。

就见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士背着旅行用的单肩包走了出来,里面像是放了大量现金,引来好一阵瞩目。

女人踩着小靴走向路边的摩托,摩托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头盔看不清长相,此时,那人正朝女人不断地招手,女人见状,便加快了脚步向男人走去。

就在女人坐上后座扣好头盔示意男人开车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身影已然来到女人身后,女人只觉得有人在扯她肩上的单肩包,她心头一紧,像做了场噩梦般,恐惧在不断滋长,她连声呼喊道:“老头!你放手!”可段树苍竟发了疯似的拉扯女人的单肩包,口中唾沫横飞:“你把三十万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疯老头,滚开!!”

车上的男人早已不耐烦,扯着嗓子吼道,并大力地夺过单肩包,可段树苍不肯放手,一下便被人拉倒在地伏于摩托旁边,单肩包的拉链在过大动作的拉扯中爆开一条缝隙,有几张鲜红的钞票从里面滑落,男人看也没看将拉链拉好就扬长而去。

鲜红的钞票被风带起卷到了马路中央,老人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捡起钞票嘴里还不断喃喃:“钱…我的钱…钱…”可笑的将钞票死劲往怀里塞。

“小心!”

一声惊呼夹杂着一道强光破空而来,没有任何闪避,段树苍就像只脱线的风筝,被撞出几米远,滚烫的鲜血绽放在车前窗上,离了主人便没了生气,流出的鲜血跟手中的钞票一样,红的艳丽,红的惊悚。

“快…快叫救护车!”现场一片混乱,当担架把段树苍抬上救护车时老人已经气息薄弱,随时都会离开这人世。很快警察也随即赶来,肇事者被压上了警车。

刚还一片的混乱,此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被消除了记忆,只剩下马路上一摊半干的深色血迹被来往的车辆碾出一道道无情的痕迹。

新生

“喂,出来。”

忽然闯入的一片雪亮让段祁恩短时间的失去视觉,他抬起手,挡在眼前,透过指间的缝隙逐渐看清来人的脸。

毫无疑问,因妨碍公务他被拘留了三十小时。

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手机被抛回段祁恩手里,他习惯性的触碰屏幕,却没有动静,手机肯定早已没了电量。

“年轻人别这么冲动…”与来人擦肩而过,小辅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给予忠告的模样,段祁恩没有应声,面无表情的走出警局,头也不回。

外面已是深夜,三十个小时除了有水入肚以外,他油盐未进,早已饥肠辘辘,他弓背抱腹,却无济于事,就像针扎进指尖,即使应激性地把手缩回,仍无法承受它带来的痛楚。

眼下,他只想着,万一运气好或许能碰上迟迟未关的大排档然后饱腹一顿。

绕过一条街,走过两栋楼,那灰蒙的薄雾,不像漂浮,更像是在厚密的空气中飞行,就在不远,只见石拱桥的围栏上,正坐着一名醉汉,那人手里摇着酒瓶,鼻子两翼一掀一掀,下巴向前探着,嘴边还漾着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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