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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都在穿越(119)

范阳节度使?时年差点就想问这谁了,却猛地想起来,安禄山此时的官位就是范阳节度使!他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了!

她浑身一紧,独孤英说:“你认识他?”

时年忙摇头,“不认识!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认识堂堂节度使呢。”

“那你刚才叫他做什么?”

“因为……我想起了一些关于安节度使的传闻,所以自言自语……”

时年生怕他继续问什么传闻,自己总不能告诉他安禄山马上就会造反吧。好在这次独孤英只淡淡一笑,转身朝前走去。

时年松了口气。不过这么一提她也想起来了,刚才意识到马上要安史之乱时,她很恐慌,但据史书记载,安禄山是天宝十四年农历十一月起兵的,现在才七月,只要他们速战速决,应该不会被波及。

这样一想,她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独孤英已经走到前面,时年几步跟上,他偏头道:“今天很热闹。”

是很热闹。唐代不允许在大街上开店,所以除东、西二市外,每个坊内也开有供坊内居民生活所需的各种店铺。今天风和日丽,两侧的商铺全开了,金银玉器、茶坊酒肆,坊门边还有热气腾腾的汤饼在叫卖。

时年看得起劲,随手拿起旁边小摊的团扇摇了摇,却听有人道:“时大娘?”

额角又是狠狠一跳,她忍住崩溃转头一看,是几个年轻的锦袍男子,当先那个笑道:“我等去了王七家几次,一直难见大娘一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

唐代妓院的名字并不像后世那么香艳,通常以名妓或者老鸨的名字代指,比如时年在的那家就因为王苏苏,而被大家唤作“王七家”。所以这些人,来妓馆找了她好几次?

时年眉头一皱。虽然这阵子她一直没露面,但她那晚的名声似乎已经传出去了,经常有人点名想见她,这也是布里斯一直陪着她的原因,以免她被贼心不死的嫖客骚扰。没想到今天溜出来,会正面碰上。

她刚有点紧张,就察觉右手被握住,独孤英低头含笑道:“想要这个?这里的团扇不好,你若真喜欢,我知道一家绣坊,那里的绣品都是万里挑一的,改日让人买了给你送来。”

“我不用……”

“不用推辞。年年的手生得这样美,只有长安城最好的团扇,才配让你握着。”

时年被他突如其来的柔情弄懵了,那边几个男子也看到了独孤英,登时面色一变,“独孤玉郎?你不是王都知的入幕之宾吗,怎么又和时大娘在一起?”

独孤英只顾盯着时年,并不理睬。那男子瞧见两人交握的手,眼神转冷,半晌一笑,“子敬,这便是时大娘。当夜你提前走了,不曾听到时大娘一曲妙音,甚为可惜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他身后那蓝衣玉冠的男子,白净清秀,长相很熟悉,竟是那夜被王苏苏羞辱了的李君!

时年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另一男子阴阳怪气道:“听到了又如何?我还以为只有王都知如此,没想到连这时大娘也是这般,我等三番五次登门都见不着,转头她却陪着独孤玉郎在外玩乐,郑三娘都不管的吗!”

布里斯的担心应验了,一直见不到她的嫖客发火了!时年有点怨念地瞪向独孤英,他刚才就不该出来,这些人更多还是对他积怨已深,自己是被连累了!

那厢,李君轻咳一声,“既然大娘不得空,我等何必纠缠,去别处吧。”

他同伴不料他如此说,面露不满,奚落道:“子敬君此刻倒怜香惜玉起来了,却不知当夜的‘热赶郎’去哪儿了?”

众人顿时哄笑。

王苏苏写诗羞辱李君的事早已传出,连同“热赶郎”这个外号也在长安的风月场上人尽皆知,李君这些日子走到哪儿都会被调侃,可谓狼狈。然而让时年惊讶的是,面对同伴的嘲笑,李君虽然窘迫,却道:“那夜是某醉后失态,合该被王都知教训,怨不得旁人。”

这个李君,酒醒了倒是挺明白事理啊。

可惜他明白,别人却不明白,“子敬君也太给那些青楼女子脸面了,说白了不就是些任人玩乐的贱口!我们平时抬举她,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端起架子来了!”

“你是怕这时大娘也写一首诗骂你?若非她上赶着勾引,我等怎会多看她一眼,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们聚在这里太久,谈话也被周围听到,平康坊虽妓院云集,但妓女们很少出来,是以除了寻欢的郎君,普通百姓还是没怎么见过这些花娘的。一听说时年是王都知家的人,好像还有点名气,纷纷围拢过来,男人们好奇,女子却面露鄙夷,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