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每天上班都在穿越(137)

时年一阵胆寒“你……”

杨广微微笑着,那笑容却比外面的月光还要冷,“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仇。谁得罪了我,我让他子子孙孙永不安宁。李隆基要怪就怪他的老祖宗,大大得罪了我……”

时年听着他阴恻恻的声音,一个哆嗦。她就说他怎么能搭上安禄山,原来是用这种手段!忍不住又摸了摸脖子,那里被他掐出的伤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当时痛意和窒息感现在还能回忆起来。

这个家伙……对待敌人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

时年告诉自己先冷静,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补救,“你既然和安禄山有联系,那你有办法把我们救出去吗?”

杨广反问:“你既然是为了送我回家的,那你有办法把我们救出去吗?”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片刻后时年败下阵来,“我……有吧。看我的跟班们有多努力吧。”

好在她被带走时聂城他们都在场,现在肯定在想办法营救她。

“这就对啦。我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你小狐狸你了,乖,去睡吧……”

他一脸气死人的笑眯眯,时年很想帅气地扭头就走,可看着自己的小床,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黑漆漆的牢房,从地底升腾出一股寒意,这里不知道曾经住过谁,那张床又被什么人躺过。时年只要一想到,也许这里住过的人现在都死了,甚至有人就是死在这间牢房里的,就忍不住害怕。

昨天杨广不理她还不觉得,现在他跟她讲话了,她才发现,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可以靠得近一些,她的心会安定这么多。

即使这个人是心机深沉、狠毒无情的杨广。

杨广打量她神情,忽然凑近,“怎么,舍不得我?”

他气息轻柔,吹拂过她的头发,时年浑身一紧,“才、才没有舍不得你……少胡说八道……”

“没有舍不得我,那就是害怕了。也是,昨晚某人还半夜被噩梦吓醒,又不敢叫我,躲在那里瑟瑟发抖,跟只小鹌鹑似的……”

“你……你知道!”时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偷看我!”

她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故意不理我的?你耍我?”

“谁让我的小狐狸这般狡猾?我怕她再语焉不详、骗东骗西,不得不晾了她两天。你看,你一下子就说实话不是?”

时年简直不敢相信,这混蛋居然一直在跟她玩套路,就为了让她沉不住气自爆身份!而她还真的上当了!

看女孩气鼓鼓的样子,杨广扬唇一笑,“好了,别生气了。作为赔罪,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时年不为所动,为了表示愤慨,甚至还别过了头。她盯着厚厚的墙壁,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要理他了,耳畔却传来乐声。

婉转低沉,让人想到清风朗月,松枝落雪。

她猛地回头,只见杨广握着个东西,正轻轻吹奏。而那个东西……狭长的方形,侧面一排小孔,锃亮的金属反射着光。

她不禁道:“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杨广手里的,赫然是她的口琴!

“你随处乱放,我恰好看到,就替你收着了。”杨广道,“让你给我吹曲子你不肯,也罢,换我给你吹也是一样的。”

“你会吹这个?”时年更惊了,这口琴古代没有的吧,他去哪儿学的!

“不会,但,可以试试。”

他又吹了两下,时年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找音,很快,他大概是确定了,说:“我只听了一遍,可能记不太全,如果吹错了,你可以纠正我。”

时年像是呆住了,定定听着他吹奏。熟悉的调子,一开始还有点磕磕绊绊,然后,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娴熟。

是那晚她在平康坊吹奏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只听过一次,居然就会了……

杨广吹得那样认真,那样动情,双眸微闭,像是完全沉浸到了乐曲中。时年看了他许久,慢慢靠上栏杆。月光凄冷皎洁,照耀着牢房,两人就这么隔着中间的木栏,背靠背坐着。

在熟悉的乐声里,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夏天的晚上,爸爸总是喜欢抱她到阳台上乘凉,一边看月亮,一边给她吹这首曲子。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开心,每每不等他吹完就伸手去抢口琴,嚷嚷着自己也要玩。爸爸一边躲一边继续吹,妈妈端着水果走过来,笑眯眯看着他们。

许多年后再回忆,她依然觉得,这是她童年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

自从做了这个工作,多少次险死还生,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杨广忽然停下,侧耳听了一瞬,“你哭了?”

“没有!”她立刻否认。

“你哭了。”这次是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