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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都在穿越(29)

时年一颗心狂跳。什么情况,聂城他们也混进南军了?所以才让她把皇帝引到这儿来?那他们也要参与打群架啦?!

那边,路知遥望着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不确定道:“队座,那个女人是……是那谁吗?”

聂城没答,另一个士兵顺口道:“你不知道?听说是陛下新封的少使,在宫中风头很盛呢。啧啧啧,居然到军中也带着,当真是系臂之宠……”

路知遥品完这话,内心瞬间崩溃。

我操不是吧,几天没见,她居然混这么好了?!

十分钟后,比武正式开始。

规则是不用兵刃、尽量不伤人性命,以打倒对手为最佳。时年虽然做好了准备,可到真的开打,还是惊得连杯子都握不住。几百人在校场之上呼喊厮杀,不可谓不壮观。很快,场上就倒地者成片,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角逐也越来越激烈。

时年本来还为聂城和路知遥担心,不知道他们身手到底怎么样,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聂城身手凌厉、招式如风,且不拖泥带水,他几乎不跟人缠斗,一扣、一锁、一击,基本保证三招之内把对手放倒。和聂城的简洁利落不同,路知遥喜欢用假动作迷惑对手,上蹿下跳,最后趁其不备、击其要害,可以说相当阴毒。

两人时而合作,时而单干,很快就放倒了一大片。刘彻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你觉得中间那两个人,打得怎么样?”

时年:“很好啊,英勇不凡。”

她这时也明白了,聂城让她引刘彻来,应该是想设法引起刘彻的注意,没想到他一来就要看打架。既如此,这一架就必须赢。

刘彻扬眉,“你觉得他英勇?”

时年一愣,他已解下披风、跳入校场,指着刚放平一个对手的聂城说:“你,来跟朕打。”

周围的人都一呆。似乎是担心聂城不敢跟自己动手,刘彻再不多说,一拳便朝他打去。聂城一惊,侧身格住他的拳头,刘彻一笑,另一只手直探他咽喉!

时年倒吸口冷气,却见聂城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刘彻道:“你若再一味闪避,那么即使这里逃脱了,下了校场,朕一样要治你死罪。”

聂城只默了一瞬,抱拳道:“如此,请恕小人冒犯了!”

喧嚣声震天的校场,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看台上,卫尉腿都要软了,“夫人,陛下这……您快去劝劝啊,如果损伤龙体可怎么是好……”

她去劝?她怎么敢去劝?!

时年盯着那个身影,片刻后一跺脚,“算了,让他打吧。我看他也需要打一架。”也许决定来这里时,他就准备好要打一架了。

校场上,刘彻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许久没有的感受。他能够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居然真的没有让自己,这样很好,他总算没做那种不识时务的事。

拳头擦过面颊,带来刺痛,他冷冷一笑,一个飞腿扫向他的腰。聂城任由他踢中,却反抱住他的腿将他掀翻在地,说时迟那时快,刘彻脚尖勾住他胳膊,将他一带,两人一起狠狠摔在地上。聂城飞身上前压到刘彻身上,胳膊卡住他脖子。刘彻下意识挣扎,可桎梏他的力量仿佛山岳,他奋起两次还是纹丝不动。

他开始觉得窒息。这无能为力的感觉,如此熟悉,让他刚想刚才在晚宴上。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见过长陵公主。

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还是个垂髫幼童,偶然在宫中遇见了即将远嫁的公主。青春正好的女子,本来正对湖泣泪,却在看到他后绽开笑容,“彘儿?你是彘儿!”

他后来才知道,这位长陵公主是嫁去匈奴的女子中,身份最高贵的。她也是高祖皇帝圣裔,他的远房堂姐,他出生时她还曾见过。只是,因为父亲获罪,她便被今上选为和亲公主。

阳春三月的湖畔,他的堂姐抱着他,轻声道:“彘儿,如果有一天你当了皇帝,记住,不要再送公主去匈奴了。不要再让大汉的女子受这种苦……”

他那时候想,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真的很不想去匈奴吗?他不喜欢她这么哭。等将来他长大了,有本事了,就接她回来。这样,她是不是就会高兴了?

她没有等到他长大。

四个月后,她死在匈奴的草原上,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眼睛忽然充血。使臣的放肆,祖母的桎梏,群臣的退缩,一切的一切汇聚到一起,最后变成那个深夜寝殿里,女子的诘问:“‘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靠牺牲一个女子来换取和平、稳定江山,大汉的男儿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大汉的男儿,是应该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