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一:“难道不是很美?很壮观吗?”
细细凉风吹拂在脸上。
船只穿过云层,打散积云,被打散的云像是从袋子里落出来的棉花糖,香甜软绵地点缀在淡蓝色的天空上。
江乘风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这一幕。
江乘月小声开口道:“姐,像你说的,故事。”
江乘风缓缓闭上眼睛,“是那个故事啊……”
她轻声地为大家讲起一个童话般的故事,“天空喜欢漂亮聪明的人,所以,天空会经常邀请这样的人去天上。每到这个时候,天上就会出现一艘小船,载着那些人飞上云端。我们的父母就是因为漂亮和聪明,才会被天空邀请去作客,小小的白船载着他们飞啊飞,飞过云彩和晚霞;载着他们飘啊飘,飘在云海岚流上……”
她越说,声音越是哽咽。
这个故事不过是她编出来哄弟弟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总是一遍又一遍问她——爸爸妈妈在哪里?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他却没有。
“……总有一天,我们的爸爸妈妈会回来的,总有一天……”
江乘风抽噎一声,将脸埋进手臂里。
她脑袋微微一重,像是谁在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这样的幅度……好像母亲。
“妈……”
江乘风一抬头,却对上了尤不一那张冷冰冰的脸。
江乘风:“妈……的,你在占我便宜!”
尤不一:“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江乘风垂下眼睫。
“你说,我的父母是不是曾经加入过你说的那个真实的金字海游戏,然后,他们就那么死掉了。”
尤不一依靠着船舷,胳膊搭在上面,明明船只现在是纵向的姿态,他却好像脚下生了胶,怎么也没有被甩下去。
尤不一:“不是哟,你们父母才没有在。”
江乘风:“你怎么知道?”
尤不一展颜一笑,“因为我就是金字海世界。”
江乘风懵了:“哈?”
尤不一:“我在开玩笑的,你刚刚的表情可真有趣。”
江乘风:“……滚蛋!”
尤不一:“如果我是金字海世界意识……的一部分,那我就会拥有死在那里所有人的记忆,我可以清楚的知道谁死了,谁活了,但是,我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有你,你的父母没有死。”
江乘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道:“那……那你还挺厉害的,这么多人记忆混在一起,你都没有疯。”
尤不一:“也许我就是处在疯的状态。”
江乘风低下头,“别骗人了……如果真如你所说就好了,那样他们还能幸福一些,否则,即便死了,堕落成怪物的身体还要留在金字海里打工,呵,还真是当了一辈子的打工人。”
尤不一:“嗯,我不会在这点上骗人的。”
江乘风笑了笑,低声道谢。
尤不一神情淡漠,抓着船舷,看向阳光,即便被阳光刺得眼睛发疼,他也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对不起,他今天仍旧在撒谎。
……
很快,这条船便顺着光柱飞上了云端。
紧接着,这个船猛地一个回转。
众人几乎要失重地掉下去,只能死死搂着周遭的一切。
就在船接触到云流的刹那,一切都恢复了平稳,原本要从船只里掉出去的几人一下子摔回了船里。
尤不一凌空一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摔得眼冒金星的江乘风忍不住捂着脑袋道:“原本以为是个瘸子,结果这个瘸子现在都学会鹞子翻身了。”
尤不一:“谁让我太聪明了,学什么都会。”
元白晃了晃脑袋,站起身,仰头看去,却只看到头顶雾气弥漫的海面,他莫名有一种海天倒转的失重感。
他往后倒去,却被一人扶住了。
元白转过头,盯着尤不一:“哥,咱们到了!”
尤不一:“是啊!船只变得更大了,连船舱里的空间都丰富了,还有一间不错的厨房。”
元白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能做更多饭菜了。”
尤不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怎么都这么热衷在金子海里做菜啊。”
元白:“啊,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尤不一按着他的脑袋,笑着俯下身,“还有某个人的弟弟。”
元白灿烂一笑,“我也想要做出好吃的饭菜给哥哥吃,毕竟,我也想让哥哥感受到更多美好的东西。”
尤不一的手停住了。
他低声浅笑,“好。”
江乘月呆呆看着在云中穿行的船只,“啊,啊,这,这,海天倒转,我们行驶,在云端。”
江乘风笑眯眯道:“是啊,果然是适合截图的美景。”
阳光将云朵镶嵌上了金边,他们就在这些金边云朵里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