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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欠(46)+番外

作者: 浑俗和光 阅读记录

既然没办法从女朋友那边下手……迟早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轻轻说道:“对不起了小叙,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老板,来个原味煎饼,多点辣,不要香菜。”

迟早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揉了把有些酸的腰,做起了煎饼。

他好像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在温叙的大学门口开煎饼店——能看见温叙,能和温叙说话,能赚钱养活温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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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山哥……”温恕瑟缩在角落,车里的空调太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当时他坐到了车子的后座,想着这样安全些,谁知道余斯山的车开了大半路,现在停到了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余斯山却下了车,也坐到了后座里来。

太阳早就下了山,现在车子隐在夜色里,只有一点月光落在上面,别说还有旁边这么多草木遮掩,就算是在荒地,怕是都没人能看见。

温恕脑海里闪过了至少十则上学期刚学过的社会新闻,担心下次成为社会焦点的就是他本人了。夜黑风高,四下无人,这不正是适合杀人灭口的时候吗。

“别怕,我不喜欢杀人。”余斯山有点嫌弃地看了温恕一眼,把这人身上裹着的安全带解开了。

“你你你别别别你干嘛!”温恕像个受惊的小受,余斯山半点动静都能吓得他半死。余斯山忽然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恕哭得眼睛红彤彤的,活像个被吓得应激反应的小白兔。

只不过这个小白兔的心是黑的。

”我我我没没没不干嘛。”余斯山故意学着温恕说话,把这人揉乱的领子理了理。车里的空间很小,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了数倍,尤其是这种暧昧的动作,总能让温恕想到一些不太好的浪漫举动。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当初敢骗我聊天见面,后来敢让迟早捅我表弟,做这些的时候,你怎么不会害怕?”余斯山捻着温恕的衣角,温恕总觉得这人能把自己捏死。

“我错了,”温恕的声音很低,“我真的错了。”

等他这第二句说出来,眼泪居然真的掉了下来。他忍着哭腔,眼泪却根本不受控制。他又呢喃了好多句“我错了”,每一句都很稀碎,说到最后,抽噎声压过了说话声,余斯山听不清楚这人的嚎啕大哭中究竟夹杂了什么。

他用手捂住脸,哭的整个人都在一抽一抽,别说说话了,怕是连气都快喘不均匀了。这事出了余斯山的意料,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被自己吓成了这样,还是真的心里委屈,赶紧就这自己的袖子,给温恕抹了抹眼泪,语气强硬道:“闭嘴,别哭。”

这下子,温恕哭得更响了。再这么哭下去,怕是能把十二公里以外派出所里的警察都给哭过来。

余斯山叹了口气,由着他哭去了。一直等到温恕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他才慢慢抬起了头,胡乱地把脸上横飞的那些眼泪鼻涕都抹干净了,乖的不像样子。他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两枚烂熟的红富士苹果。

“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委屈成这样?”余斯山被哭声聒噪地头疼,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

“我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当初我捉弄你,后来我让迟早帮我,我都没想过后果会那么严重。我被吓到了,我得好好考学工作,我不能出事,就……就不敢……”温恕的嘴巴一张一张,剩下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出事,那余斯山的表弟呢?那迟早呢?他尚且还有一个父母护着,把他围在了这个巨大的温室之中,可迟早呢,只有他这一个朋友,却在最需要他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埋了起来,躲在了厚厚的沙窝之下。

没人会意识不到自己做的不对,只是自己惩罚自己,来的太痛苦也太艰难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迟早,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些道歉的话来,他担心迟早会再也不理他,担心会失去这个他生命中唯一的一个朋友,他宁愿选择逃避。因为他知道,他早就失去了“朋友”这个资格。

“你要怎么打我骂我,我都忍了,你要真想捅我一刀……捅我一刀……”温恕打了个哆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别,”余斯山打断了温叙的话,他将紧紧束缚着脖子的领带慢条斯理地接下来,这才慢慢说道:“你看过《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吗?”

温恕呆滞地摇摇头,舔了舔嘴唇,“我早就不看幼儿读物了。”

余斯山被这温恕搞得无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解释这本书不是幼儿读物,还是该接着说自己要说的话题。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没有一种批判比自我批判更强烈,也没有一个法官比我们自己更严苛。极端地对自己处以极刑,即使对自己轻判,自我谴责和惩罚也可能会伴随终生,变成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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