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男主又黑化了(89)+番外
若说她缘何认得裴淮,便有些久远。
裴淮年少时,是翩翩俊美,英朗如月,京城不少姑娘闺中青睐,柳芜是其中之一。
她不过有回过桥时,与裴淮有过一面之缘,见过后便夜夜做梦,茶饭不思,后忍不住一再与裴淮制造偶遇,非但没引起注意,反而让裴淮刻意更改了行程线路。
柳芜是个跋扈不死心的,又去求爹娘为其提亲,若非柳家依傍晋王,恐怕柳大人真能亲自去淮南侯府为幼女议亲,可惜,两家嫌隙颇深,柳芜一气之下病了半月。
往后便又有个传言,说是柳家两女,现下共事一夫,只不过柳芜尚缺名分罢了。
柳芜心高气傲,又在后宅偶然得知晋王被裴淮奚落,本就抑郁难平的心思哪里还压得住火气,她着人打听了下,知道裴淮今日要带小通房来戏园子听戏,便火急火燎赶来替晋王出头。
说出头也勉强沾边,实则是想看看,究竟是何等通房,勾的裴淮如此兴师动众。
陈年旧事压在她心头,早就成了恶疾。
柳芜气的咬牙:“裴二郎你狗眼啊,喜欢她却不喜欢...”后面她没说下去,只啐了声,骂道:“长公主若是知道你在外头养小的,看你回去怎么交代!还有你那过门没几月的妻子,少不得要跑回娘家哭闹,你等着!”
相比于柳家大姑娘,柳芜实属是没脑子的,若不然,也不会委身晋王,至今连个身份也没有。
想来也是为着柳芜的性子。
她大约是被花言巧语哄得不知天高地厚,还当裴淮是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却不知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足以捏死她,甚至抛尸江中毁尸灭迹的。
柳芜被他盯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偏他又不屑与自己对峙,只低头拢着通房的肩膀,转身预备离开。
柳芜的气急败坏的破口叫道:“裴二郎,你这个没种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裴淮背影顺势立住。
柳芜得意地挑了挑眉,心道总算气着他了。
谁知,裴淮只回头用一种诡异难辨的阴眸盯着她看了少顷,旋即打横将通房抱起,很快消失在楼下垂花门后。
月宁挑开帘子,瞥见裴淮与身穿劲装甲胄的男子低语几句,便折返回来,踏上马车。
车内空间充足,月宁自己个儿在上面时,尤其宽敞,可裴淮一进来,她就觉得憋闷,发堵,整个儿只占着一隅之地,将剩余所在全让出来。
今日出门不为公事,故而裴淮穿的闲适。
一身象牙白圆领如意暗纹锦袍,修长如玉,腰间悬着荷包和雕刻精美的玉佩,脚蹬青缎黑底锦靴,生的俊美无俦,这些年又比年少时多了股凌厉质感,放在人群里很是扎眼。
月宁在他上车后就闭眼假寐,连呼吸都放轻。
偏他不知避讳,坐上去主动挪到月宁身边,月宁的脸肉眼可见的绷紧,藏在袖中的小手也攥紧拳头,默默试了试自己锋利的指甲。
裴淮低头,扯过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膝上,冷不防,被月宁右手抓了把,脖颈上瞬间留下三道印子。
他冷了眼,抬起头来盯着她一动不动。
月宁往回抽手,挣脱不得,急的去抠他。
“你别碰我。”
今日之事,到底还是因为裴淮,柳芜挑事,她却不能理直气壮驳斥过去,一个通房,根本就没有还嘴余地,只能由着旁人揉/搓欺负。
越想越气,她眼圈就不由泛起红,鼻子也酸的厉害。
裴淮叹了声,却还是不松手,只一字一句慢慢解释:“你别闹,我只看看你的胳膊。”
柳芜那厮向来没轻没重,下手狠辣。
“我没事,也不劳你动手,你松开便好。”这会儿倒很容易挣脱裴淮桎梏,月宁往旁边退了退,从小几上拿过白玉盘,隔在两人中间。
两人相安无事行驶到半程,便见后面一辆马车发疯似的朝他们奔来。
车夫忙往旁边勒了把缰绳,堪堪避开后。
那辆马车的轴承咔嚓断裂开来,然而马匹似乎受了惊,并不停下,反而越跑越快,紧接着,车辆倾斜着颠簸散架,车上的人被甩出来,擦着散开的木架生生摔到石墩上。
月宁倒吸了口气,竟是方才出言不逊的柳芜。
她大惊失色,鬓发蓬乱,额角刮出长长伤痕,鲜血漫过半张脸。
月宁不敢再看,放下帘子转而望向裴淮。
他神色不变,只是不慌不忙整理着方才跌落小几的物件。
“是你做的?”
裴淮嗯了声。
“纵是她无礼,也有许多法子可以出气,何必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你..你简直...”月宁微微喘息,眼光愈发恐惧:“你让我害怕。”
裴淮捏着拇指上的扳指,侧着眸眼嗤了声:“她伤你,又惊着我的孩子,死都不为过,我哪里惨烈,哪里就值得让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