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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退(23)+番外

“忽悠蛋,你算得准不准我不清楚,我也不信那个。何况你之前还装瞎,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招摇撞骗。”萧泽按着林予的头,“但你金蝉脱壳实在牛逼,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林予松了口气,重新仰起脑袋:“哥,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当时也懵了,在这之前我真不知道还能这么操作。”

萧泽逗他:“突然间就打通任督二脉了?”

林予傻乐:“可能是吧!立春大哥是我看见的第一个鬼,还激发了我的技能,我跟他有缘!”

三两句话,他终于不感伤了,还有点来劲。往前挪了挪,攀着萧泽的双臂,想让对方俯身听他耳语。

“哥,你凑近点。”等萧泽配合地低头,他小声说,“刚才是忽悠你的,我现在真的要告诉你我的秘密。”

萧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嗯,说。”

林予极慢地开口:“其实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萧泽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孩子不能老揍,得正确疏导。他坐直垂眼,看着林予那张欠扁的脸,问:“那你死了几任老公了?”

林予愣住:“我、我数不清了,怎么也能把长城站满了!”

萧泽一巴掌招呼到忽悠蛋的后脑勺上,恨不得把脑浆子揉出来看看有没有兑水:“这么拽,长城比城门楼宽敞多了,看来我得努努力赶上你。”

林予没发觉话题已经走偏:“谁让你攀比这个了?!”

“没谁,我虚荣。”萧泽看着他笑,而后推开他起身往外走去。林予看见那点笑容觉得对方在逗他,于是放松下来追问:“哥,你干吗去啊?”

萧泽已经下楼:“酒吧找乐子,你在家看店。”

林予气得砸了下床,酒吧他知道,妖娆哥开的。他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都那么风骚。

凭什么他在家看店,他就不看!

林予独自坐在餐厅啃大肘子,啃完还吃西瓜。他特缺德,只挖了西瓜的中间那一块。吃饱喝足锁上门去网吧了,直接开了个夜包。

他也没别的爱好,开机进入了一个大论坛,发了个帮人算命的帖子,给广大网友在线看了一晚上手相。

等到清晨四点多从网吧回来,他又困又乏,盯了整宿的电脑还头晕眼花。刚在偏门外的台阶上坐下,寻思什么时候去配一把钥匙。萧泽乐意让他拥有小洋楼的钥匙吗?他没自信。

一夜没合眼,困意跟涨潮似的,此起彼伏汹涌不断,林予把脸埋在膝盖上,就那么凑合着睡了。

六点半,身后“吱呀”一声,门居然开了。

林予回头,见萧泽穿着运动衣出来,惊道:“你一直在家啊!”

“在啊,昨晚凌晨就回来了。”萧泽准备去跑步,把林予提溜起来塞门里,“傻蛋,流浪狗都比你精。”

沿街慢跑了一个钟头,回来时顺便摊了煎饼。等待的时间里萧泽拿手机看晨间新闻,看完想起来从孝水回来还没通知刘主任一声。

电话拨出去,响了两声就接了,刘主任还是那么热情的态度。

萧泽不说废话:“刘主任,我已经回市里了,这回多谢你的款待。下次你过来就找我,我做东。”

刘主任说:“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都安排好时间准备多聚两次,下次一定要给我个面子,让我好好请几回客。”

又开了几句玩笑,正好煎饼做好了。萧泽往回走,准备说再见。刘主任忽然煞有介事地笑了笑,嘱咐道:“萧队,立春的事不要讲出去,我们这边都在尽量压着。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解闷儿都不新鲜啦。”

解闷儿。萧泽特想笑。

这都是些什么王八蛋啊。

他故意道:“立春在局里自杀多意外啊,我得把他这事儿当成典型。准备回研究院好好排查排查,看看谁情绪不正常,别出一样的幺蛾子。”

刘主任急道:“哎!萧队,你不了解!”

萧泽问:“你不是都告诉我了么,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哎,这个……”刘主任声音小了,“他那是畏罪自杀。”

第14章 红拂夜奔(完)

萧泽走得很快,不然脆片捂软,煎饼就不好吃了。

一路上没停,几乎目不斜视,长腿迈着大步子,一口气走回了小洋楼。走到偏门的台阶上,他却没立刻开门进屋,转个身坐下点了根烟。

刘主任说,立春是畏罪自杀。

萧泽盯着一点点变长的烟灰,手指僵着没使其抖落。如果刘主任所言非虚,那立春就的确是走到死路了。

也未必,萧泽又推翻,哪怕是罪有应得,但真的罪过至死吗?

另一种情况,刘主任说得并非事实,唬弄人也好,立春含冤也罢,但临死前已经戴上了“有罪”的标签。所以这两种情况算下来,立春这“畏罪自杀”的名头铁定是有的。

萧泽迟疑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弄清楚真实情况。

烟燃尽了,长长的一截烟灰不用掸就自己掉了。他起身进门,经过一层,经过楼梯,还是没做好决定。走到二楼客厅停下步子,见林予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仰面朝上,一只手臂垂着,指尖都碰到了地毯。林予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其实听见动静的时候脑子已经醒了,但眼皮沉得睁不开。

“好香啊……”五感也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身,直接从不宽敞的沙发摔到了地毯上。吃痛睁开眼睛,但圆眼只睁开条细缝,说话哼哼唧唧的:“哥……摊煎饼啦。”

萧泽忽然想起前一天在高速路上,这家伙扒着车门,整个人弥漫着忧伤。又想起对方闷在阁楼几个钟头,为立春的伤心事发呆。

算了。

不说了,也不问了。

人已经死了,知道详情没任何意义,无非是满足活人的好奇心,但是萧泽并不怎么好奇。也许之前的同情和愤慨给错了对象,也许立春值得更强烈的同情和愤慨。

可有什么价值呢?

如果忽悠蛋去问,两种结果之后都是心里更难受。

所以狗屁意义都没有。

萧泽走到沙发前坐下,把煎饼塞到林予手里,然后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林予打开就吃,坐在地毯上也不起,睡醒懒懒的,还直往萧泽的小腿上靠。

他没注意萧泽的状态,吃得兴致勃勃:“哥,看个武打电影!”

“大清早哪给你找武打电影。”萧泽又随便换了个频道,里面是重播的新闻。林予不提议了,吃人家的嘴短,换什么就看什么吧。

新闻里说最近几天晚上有流星,大概在十点半到凌晨之间。“哥,真有流星吗?我还以为电视剧瞎编的呢。”他扭头看萧泽,“但许愿肯定不灵,求保佑这种请到专业寺庙咨询。”

萧泽用膝盖把他顶开:“赶紧吃完下楼干活儿,别磨叽。”

林予立刻放慢咀嚼的速度:“我还想去摆摊儿呢,我不干。”

他以为萧泽会教训他,或者踹他两脚,不料萧泽直接说:“不干拉倒,要去赶紧去。”好像有些心烦。

林予不清楚什么情况,反正这人一个月有二十来天都不怎么温柔,他早习惯了。吃完收拾妥当,直奔公园准备上班。

他今天没带什么东西,找发传单的要了两张广告纸,把纸往花圃旁的台阶上一铺,坐下就开始裸算。四处望一望,不知道立春会不会来找他聊天。

周末人多,而且不少去公园锻炼的老头老太太都已经认识了他,不用吆喝就来了生意。他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半个钟头,抬头看见了小花奶奶。

但是小花奶奶旁边的是立冬还是立春呢?是立春的话,那是真的立春,还是立冬假扮的立春呢?转念一想,在老太太这儿,立春已经回老家了,所以只能是立冬或者真的立春。

总之这哥俩太令人费脑细胞了。

待对方走近,他仔细一看,发现男人的脸上挂着俩黑眼圈,于是立即确定这是立冬。人和鬼到底是不同的,立春的皮肤根本没有一丝纹理毛孔,也无丁点血色,像蒙了层虚无缥缈的白烟,连面相都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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