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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116)+番外

聂维山边切边笑:“男儿有泪不轻弹,还因床上没做完。”

“靠!你丫就坏吧!”尹千阳红着脸却没撒手,“对了,跟你说个事儿,明天开始我就去健身房上班了,”

“嗯?上班?”聂维山停下,“寒假时间又不长,怎么想起打工了?”

尹千阳说:“寒假干全天,开学以后做兼职,赚钱为小,最主要的目的是考察学习。”他凑近一些,期待地说:“我和秦展想合伙办个健身房。”

聂维山高兴道:“那我怎么支持您一下啊?”

“不用不用。”尹千阳朝对方耳朵边呼气,“床上少折腾我两遍就行。”

千刀搔搔耳朵,目睹聂维山扛着尹千阳回了卧室,它只好摇摇尾巴也回了狗窝,不知道炝锅排骨几点才能吃上。

04

当年拜师的时候说了,逢年过节要先给师父磕头敬茶,所以除夕前一晚聂维山和尹千阳早早就到了丁汉白家里。

餐厅飘着香味儿,年夜饭已经做好了,丁汉白在客厅沙发上喝开胃茶,对着尹千阳说:“你既不给我磕头,也不给我敬茶,还年年来蹭我家的饭。”

尹千阳剥着花生含着酥糖:“我又不是你徒弟,干吗给你磕头敬茶,再说了,是师叔让我来的,我是来陪师叔聊天的。”

纪慎语手里拿着两封大红包,开心地说:“甭管他,岁数越大越爱找事儿,小山快点儿把茶给他,然后咱们就开饭了。”

聂维山端着茶在丁汉白面前跪下,递上去说:“师父,又过了一年,祝您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丁汉白接过茶盏:“又过了一年,还是这俩词儿。”

聂维山又端了一杯递给纪慎语:“师叔,新年快乐,祝福的话让阳儿替我说吧,省的憋坏他。”

尹千阳剥了一堆糖纸和花生壳,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后才开口:“师叔,祝您新的一年雕更多自己喜欢的东西,每一样都卖出好价钱,茶楼也生意兴隆,等春天了给您送石榴和枣吃。还祝您每天都高兴,师父不惹您生气,你们俩吵架他先向您服软,谁都别闹病,一口气活到九十九。”

丁汉白挑刺儿道:“我打算活一百呢,你这不是咒我早死吗?”

“你行了吧。”纪慎语一直乐,把两封大红包分别给了聂维山和尹千阳,“好好拿着,听说小山要开新店了,就当我们俩的一点心意。”

尹千阳赶紧道:“我和朋友要开健身房了,到时候您和师父来锻炼,不要钱!”

丁汉白没完没了:“要是锻炼的时候闪了腰,你们给掏医药费吗?”

屋内抬杠的声音不断,整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师徒两代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从行里的八卦聊到过去的旧事,话好像说不完一般。

窗外又下起了雪,吃完饭丁汉白和纪慎语并肩站在屋檐下,聂维山和尹千阳给他们拍了张照片。

回家的路上,尹千阳说:“师父和师叔好浪漫啊,每年过年还拍张合影。”

“师父说他们岁数都不小了,将来谁先走了,那这些照片可以给另一个人留点儿念想。”聂维山牵住了尹千阳的手,“要不咱们以后也拍吧。”

尹千阳兜着帽子,看着路灯下簌簌而落的雪花:“行,带上千刀一起拍。”

两个人牵着手在路上走,留下了两行脚印,雪一直下,脚印又渐渐被覆盖。

05

“阳儿,我说两句。”

“说什么,这么冷别说了。”

“就两句,办健身房以后别带女学员行吗?”

“你傻啦,我又不喜欢女的。”

“第二句,也别带男的。”

“我劝你第三句让我高兴一下,不然这个年你过不好了。”

聂维山第三句说:“只带我,行吗?”

尹千阳开始乐:“把你带到两百斤!”

雪一直下,他们一直边笑边走,就这样携手往前,大概能到白头。

第62章 番外二(涉及生老病死 慎点)

丁汉白和纪慎语住的地方叫“珍珠园”, 其实这些年市里各区拆迁又重建, 他们也搬过两三次,不过每次都还叫这个名字。

初夏还不算太热, 丁汉白躺在床上, 眼睛瞧着窗外, 说:“才什么时候啊,都有小年轻穿短袖了, 真是二百五。”

车厢内的医生和护士都没应声, 聂维山和尹千阳也沉默着,只有纪慎语搭腔道:“你操的心真多, 都这样了还管人家穿什么。”

“我哪样了?”丁汉白再没了中气十足的挑刺劲儿, 只余下虚弱又缓慢的调子, “谁都有这么一天,我倒希望自己再严重点儿。”

听说两个人过日子,一个人走的时候痛苦,另一个走的时候就会轻松些。

聂维山开口:“师父, 休息会儿吧, 到家了叫你。”

丁汉白好像的确是累了, 他平躺着,两手放在胸前,一只手背上还正输着液,脸微微侧向纪慎语那边,然后慢慢地合上了眼。纪慎语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穿插在丁汉白的手掌与被子之间。

指腹上的茧子磨蹭在一处, 似乎把这些年的大事小事都擦洗了一遍。

到家了,丁汉白被推进大门,直到被搬上床都没有醒来。聂维山和尹千阳在大门口送救护车离开,回屋时正好看见纪慎语伏在床边给丁汉白盖被子。

他们没有进去,只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纪慎语给丁汉白掖好被角便起身出来,关上房门说:“你们俩回去吧,这半年多太辛苦了,好好歇一阵。”

聂维山上前半步:“师叔,我们还是留下帮你一起照顾师父吧。”

“不用,就这么两天,我应付得来。”纪慎语带着淡淡的笑容,“再说,他醒了看见人多就来劲,呲瞪这个教训那个的,多麻烦。”

尹千阳从衣领里掏出那块儿观音像:“师叔,我向观音许愿了,这么两天过完还会好多个两天,数都数不清。”

纪慎语的笑容止住,扭过脸看向一边。聂维山拉住尹千阳,告别道:“师叔,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马上告诉我们。”

他们从珍珠园离开,路上都望着挡风玻璃前的路面没有说话,直到堵在半路,尹千阳才讷讷地问:“师父真的只剩这两天了吗?”

“我不知道。”聂维山摇下车窗点了根烟,“看医生的意思是差不多了,不然不会同意出院回家。什么都别让师叔操心了,咱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尹千阳扭头看着对方:“准备什么啊!你告诉我准备什么啊!”

聂维山掸掉一截烟灰,伸手摸摸尹千阳的脸:“接受不了就在我跟前哭一哭,闹一闹,但哭完闹完就要收好情绪,不然师叔看了更难受。”

尹千阳抓住聂维山的手,如泄气一般垂下了头。

花园里的大小植物都开花了,纪慎语每样摘了一朵,花茎攒起来有碗口粗细。卧室里只拉着一层薄纱窗帘,阳光透进来不那么刺眼,丁汉白靠坐在床头上,闻见花香后忍不住皱眉。

“搁屋里多招蚊子。”

纪慎语坐在床边剪叶修枝,打理好的便放进床头柜的白瓷花瓶里,说:“睁开眼就挑刺儿,这个天还没蚊子呢,你这么烦,蚊子也都躲着你。”

丁汉白伸手碰对方的衣角:“我烦不了多长时间了。”

纪慎语动作顿住,片刻后又继续修剪,他把花全插在花瓶里,然后拨弄两下叶子。丁汉白动作迟缓,费不小劲又抓住了对方的袖口:“你那时候也总躲着我。”

薄被掀开,纪慎语在丁汉白身旁躺下,脑袋伏在丁汉白的胸腹间,他喃喃道:“你又凶又横,我惹不起就躲呗。”

丁汉白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从一双眼中辨别出笑意:“谁知道躲也躲不起,每天气得雕玉的时候偷偷骂我,恨不得把我变成你刀下的玉。”

纪慎语回神,轻轻笑起来:“把你雕成个丑八怪。”

小凉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来回晃悠,丁汉白摸上纪慎语的头发,把干枯的手指埋进对方细软的发丝里,问:“我回来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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