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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15)+番外

他说完就跑出了门,一溜烟儿跑到隔壁三叔家门口,喊:“小山,出来出来,去我家开会。”

聂维山刚拼着命折腾完英语作业,出来的时候还拿着单词本,俩人回去变成了五口人,尹向东说:“能开始了么?报上的寻人启示我都看好几遍了。”

尹千阳和聂维山坐在一边,说:“是这么回事儿,我一个体校田径队的朋友觉得我水平不错,想让我进田径队。”

尹千结问:“你想进吗?”

“我没想好,很纠结,所以问问大家的意思。”尹千阳又给他姐添满茶。

尹向东侧头问白美仙:“媳妇儿,你觉得呢?”

白美仙敷着面膜却不影响说话:“去田径队的意义是什么?单纯是爱好?去的话训练占用多少时间?以后按体育生走,将来也搞体育?是只要进了田径队就算特长生还是要在市里的比赛拿了名次才算?凭什么给你白训练,学费要交多少?”

尹千阳懵了:“不、不知道。”

尹千结说:“安生写作业去,散会。”

家庭会议也就开了五分钟,尹千结洗脸去了,白美仙和尹向东出去遛弯儿,尹千阳撒着癔症回了屋,坐在书桌前还有点儿迷瞪。

聂维山进来靠着门框:“熄火了?”

尹千阳点点头:“我妈真是神了,她怎么想到的那些问题啊,把我问得一愣一愣的,也怪我什么都不想。”

“你想去的话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不想去的话答案再有利也没用。”聂维山裤兜里揣着单词本,看样子说完就走,“所以你就弄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去,谁也别问,就问你自己。”

“我首先挺喜欢瞎跑的,也好动,但是咱们国家田径不算强项吧,你说我练乒乓球怎么样?哎扯远了,我觉得要是练体育的话文化课要求能低不少,这点不错,可是我万一扭了脚真落下残疾呢。”尹千阳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最后沉默了。

聂维山还靠着门等,陪着沉默。

尹千阳终于抬头:“不磨叽了,我想去。”

决定好就通知了秦展,要找一天去体校考试,说是考试其实就是个体测,难度也不是很高,因为外面学校的进体校训练不怎么难,难的是能不能坚持下来。

上学后,尹千阳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后直奔建纲的桌子,说:“刘老师,我可能要进体校田径队了,以后训练比赛什么的得经常请假。”

刘建纲说:“知道了,好好训练,别贪玩儿。”

“您同意了?”尹千阳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您得说我两句呢。”

“说你也是白说,浪费我唾沫。”刘建纲把一摞卷子递给他,“明年就高三了,早作打算也好,行了,把卷子抱回去发了。”

尹千阳抱上卷子就跑,发完卷子还换水,换了水还擦黑板,他头一回这么喜欢建纲。聂维山在座位上喝水,朝他招招手说:“弯腰,给你洗洗。”

手上的粉笔沫洗干净了,尹千阳说:“今天周二,周日下午我去体校测试,放学了我得跑个一千米练练。”

聂维山拧上瓶盖:“我就不等你了,你也省得驮我费劲。”

“可以你驮我啊,地铁那么挤。”尹千阳瞥见了桌上的电动车钥匙,“噢,你要配新电瓶去是吧,那你别等我了。”

放了学聂维山直接走了,他其实习惯成自然,顺手拿了钥匙而已,根本没打算配电瓶,出了校门坐上地铁,他直接奔了图批。

图批八点多已经关门了,但向街的门脸还有些开着的,而且这个点儿走的货更便宜,他就带着之前飚摩托赢的几百块钱,进了一间卖杂志的书店。

“老板,给我来两整包,我把钱付清,但不一下拿走,明天再来拿一趟。”聂维山交了钱把编织袋打开,这一包是两百本过期杂志,他分袋装了六七十本。

买完书去旁边的批发市场买手串,之前店里那种是十五块钱三条,这次他买的都是十块钱五条的,连书带手串装进一个大包里,他又去了夜市。

摆上摊儿也交了摊位费,聂维山面对这一片期刊杂志和手串,再面对来来往往逛夜市的人,有点儿犹豫。

犹豫了几分钟,他咬咬牙喊道:“周二特供,五块钱一本儿,十块钱三本儿!时尚八卦军事科技,买杂志送《故事会》,数量有限,卖完再见!”

这一嗓子出去吸引了不少人,挑挑拣拣卖出去大半,蹲下看杂志的姑娘又看见旁边盘子里的手串,问:“小哥,这手链怎么卖啊?”

聂维山有种手艺人的傲气,但没读书人的底线,毕竟他也不爱读书,所以他能扯着嗓子吆喝杂志,但叫卖不了这盘手串,这下终于有人问了,他说:“二十块钱三条,就这么些,喜欢就戴上试试。”

不到十点差不多就卖完了,只有几本太旧的剩下,隔壁摊上的大哥问:“弟弟,你这生意也太好做了吧,还是因为你长得帅啊?”

聂维山把那几本整了整:“我东西少啊,你备着几大箱子,卖一本补一本当然看不出来了,而且不能一本一本地卖,就得多少钱三本,多少钱四本这样,听着便宜还好找钱。”

逛的人已经不多了,他想再等几分钟就收摊,晚饭还没吃,起身去对面买了俩馅饼,回去重新蹲在道牙子上,入眼一双钉鞋。

秦展和田径队的几个人刚吃完麻辣烫,溜达着回去看见了一个穿校服的,定睛一看居然是聂维山,他愣乎乎的:“山哥?你跟这儿干吗呢?”

聂维山心说还真是巧,答道:“练摊儿呢,就剩《故事会》了,你要是早点儿来还能挑两本。”

“没事儿!我们就爱看《故事会》。”秦展摆摆手让其他人靠近,几个人围着蹲下,一人拿了一本,然后搁下五十块钱,“我们包圆了,今天回去不打游戏了,都看书!”

聂维山把五十块钱塞回秦展兜里:“这些是赠的,不要钱,再说都是朋友,别见外。”

“那谢谢山哥,我给你买杯粥去吧。”秦展跑对面买了杯粥送来,然后准备回去。聂维山吸了口粥说:“哎,别告诉尹千阳。”

秦展点头:“没问题,还有别的事儿吗?”

聂维山想了想:“等他进了田径队,麻烦你们让着他点儿。”

十一点半收摊回家,洗完澡躺床上才觉出累来,裤子搁在枕头边,兜里装着晚上挣的几百块钱,聂维山都没劲儿算利润了,翻个身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两天都是如此,周三晚上摆摊的时候接到尹千阳的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店里帮忙。

周四晚上说和雷铮去打球。

周五晚上放学尹千阳不练了,说:“我还见不着你了是吧,今天你还有行程吗,没有的话回家吃饭,吃完饭看球。”

聂维山抬腿就走:“店里来了批料,我晚上要去收拾库房,然后就在店里睡。”

尹千阳又自己蹬着车子回家了,吃完饭去找聂颖宇看球,说:“三叔呢,叫三叔一块儿看呗。”

“我爸去店里了,爷爷叫他整理库房。”聂颖宇中场休息时还做两道题,“其实我哥比我爸懂,但我哥最近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尹千阳扔下遥控器就跑,他可是从来没骗过聂维山,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

今天周末,聂维山十二点多才收摊,收完去了古玩一条街,压根儿不知道尹千阳在胡同口等到他半夜。

电话也没电了,零零整整的纸票铺散在工作台上,还掺着几个钢镚儿,其实这些钱也就是飚两晚上摩托的事儿,但是他答应了他爸,不能沾赌,不管是赌什么,答应了就得做到。

周六一早尹千阳就去了古玩一条街,气势跟捉拿歹徒似的,结果扑了个空,聂老说聂维山已经回去了,他又掉头回家,谁知两条胡同找遍也没见着聂维山的影儿。

尹千阳心里呼塌一下,气儿也散了,他拿笤帚扫院子,扫完给枣树上营养土,最后再浇浇水,明天下午他就要体测了,聂维山连句加油都没说,还瞒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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