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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砚冰(13)

柳迟砚不是什么天真少年,不至于听不懂幽王的话,更不至于看不懂幽王想做什么。

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别人身下承欢。他恍惚觉得自己被一张厚厚的网牢牢网住,想躲也无处可躲。

柳迟砚感受着周围袭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连身上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是他杀了他。

是他亲手杀了他。

他还恬不知耻地享受着他的死带来的青云路、富贵梯。

柳迟砚没有躲。

他只是犹豫片刻,便仰起头亲上那近在咫尺的唇。

柳迟砚没和人做过这样的事,不懂什么亲吻,也不懂什么抚慰,他的所有动作都青涩得很。

偏就是这青涩的主动,撩动了幽王最本源的欲念。

猎物已经送到嘴边了,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早就想这么对柳迟砚了,只是总舍不得下手,不想毁了他那一身清高,却不知他原来这般能屈能伸。

幽王反客为主地撬开他的唇舌,肆意掠夺他唇齿间的甘甜滋味。

身下的人微微瑟缩了一下。

幽王根本没给他后悔的机会,毫无顾忌地享用起送上门的美色来。他在床榻上算不得温柔,对柳迟砚更没多少怜惜,只在柳迟砚疼哭出来时欺上前吻去他涌出眼角的热泪。

柳迟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只知道醒来时已经是午后。

他昨天夜里没睡好,早上又什么都没吃,睁开眼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并不知晓身在何方。

等回忆起清晨的放纵,柳迟砚脸色僵了僵。他身上只穿着单衣,稍一抬手便能看见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纱帘外传来依稀的谈话声。

似乎是幽王在安排军务。

柳迟砚想下床打理一下自己,却发现一动就浑身疼痛。

他没想过做那事儿会这么遭罪,却不想一直这么躺着。

早上他本想着借了书就直接去国子监,也没托人去告假,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意外。

他才跟张博士他们保证过要改过自新没几天,可不能让张博士他们觉得他这么快就故态复萌!

天色尚早,还可以回国子监上半天课。

至于幽王这边,既然罚也罚过了,应当算是了结了。柳迟砚觉得自己在床榻上的表现着实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幽王惦念的。

他忍着疼痛扶着床沿坐起身来,缓了好一会才把脚伸到床边。

地上没有靴。

柳迟砚赤脚下地,想去找自己的衣裳。他还没走出几步,已经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他又回到了榻上。

一只脚落到了对方手里。

幽王边捏玩着他光裸的脚掌边问:“想去哪儿?”

柳迟砚回道:“……回国子监。”

幽王饶有兴致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还有力气想着回国子监去,看来本王早上不该委屈自己饶了你,合该多享用一会才是。”

柳迟砚没想到幽王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脸色有些白。

幽王早上已经算是克制了吗?

他明明……明明都受不了晕了过去。

幽王欣赏够了柳迟砚一变再变的脸色,才叫人给柳迟砚送套新衣进来。他松开钳制住柳迟砚脚掌的手,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以后休沐日就自己过来这边,听懂了吗?”

第7章 (“公子,我来”)

柳迟砚没想到幽王会这么说,脸上不免带出几分惊愕。

幽王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柳迟砚,把他的错愕与惊慌尽收眼底。他抬手用指腹碾过柳迟砚比平时添了几分艳色的唇,语气里满是讥嘲:“你以为你屡次三番的欺瞒之罪,光这一次就能抵消了?”

柳迟砚退后两步,避开幽王过分亲昵的亵玩。他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此事,幽王却已经命人替他穿衣、领他去用膳,根本没打算听他的回答。

柳迟砚食不知味地用过午膳,眼看幽王不打算再见自己,只得离开幽王府回国子监去。

幽王听人回禀说柳迟砚走了,神色没什么变化。

这两年外头传言他恶疾缠身,只有他自己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有恶灵在与他争抢身体罢了。

前天本应是柳迟砚来弹琴替他克制“恶疾”的日子,实际上那琴曲应当是镇煞用的,正好可以克制那试图争夺他身体的恶灵。

由于柳迟砚没来,幽王“病发”了。

他在“病发”时窥见了许多事,比如他知道了那恶灵的执念,知晓那恶灵贪恋着一个害死他的人。

对于恶灵这种近乎愚蠢的执着,幽王是没法体会的。

只不过他还顺带发现了自己不过是话本中的人物,他被所谓的“救命恩人”愚弄,做出许多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