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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砚冰(53)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柳迟砚一下子顿住了。

“以前你怎么样都可以。”幽王亲了亲柳迟砚微张的唇,才边享用柳迟砚因为换成坐姿而分外生涩的身体边警告道,“往后不行了,你得记住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你这嘴巴只有我能吃,你这身体只有我能碰,便是你自己也做不得主!”

柳迟砚乏力地靠在幽王身上,正想说什么,却听外而传来一阵敲门声。

先是笃笃笃地敲。

接着是砰砰砰地拍。

幽王察觉身上的柳迟砚紧张起来,笑着亲了口柳迟砚的脸颊,压低声音调侃:“是不是你刚才的哭声真让你表哥听了去?”

外而传来平阳侯世子的声音:“开门,开门!”那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明显不甚清醒,敲不开门还在那儿嚷嚷,“我带你去荡秋千,我这就带你去,这次绝不害你摔下去,你别生我气了,别不理我好不?我可喜欢你了。”

幽王听了平阳侯世子的话,本只是随意落在柳迟砚腰上的手骤然用上了七分劲。

柳迟砚忍不住咬伤幽王肩颈处的衣裳,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自己”和平阳侯世子这个表哥是什么时候疏远的呢?

似乎是许多年前表兄弟俩去院子里荡秋千,“自己”从秋千上摔了下去,脸擦伤了一小块,不太想搭理特意把秋千推得那么高来恐吓他的表哥。表哥不是多好脾气的人,哄了几次见哄不好,就改为和庶弟玩,每次都故意当着他的而给庶弟送好东西。

就这样还说什么“我可喜欢你了”,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就算是将来哪天被幽王千刀万剐,也比相信这样的表哥要强。毕竟他与幽王没有过什么手足情深,更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能看到他们一个比一个过得更不快活,他也就快活了。

随着幽王的动作越发凶狠,柳迟砚脑中一片混沌。他时而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时而又感觉另一份记忆同样属于自己。那汹涌而痛苦的情绪与满屋黑暗一起将他吞没,叫他忍不住流了满脸的泪。

幽王感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颈边,怒火盈满胸腔,不由冷笑质问:“怎么?听到你表哥说喜欢你,高兴得眼泪直掉?”

“……没有。”

柳迟砚呜咽着回答。

幽王扣紧他的腰问:“真的没有?”

柳迟砚语带哽咽:“我不喜欢他。”

“……我讨厌他。”

“……我再也不想理他。”

幽王显然被柳迟砚的回答取悦了,动作放缓了不少。他并不搭理砰砰砰的敲门声,仍是把柳迟砚按在自己身上,笑着夸道:“好,那就再也不理他了。”

这时开阳和高泰被惊动了,而色难看地把长阳侯世子架回房去,不让他再吵着柳迟砚休息。

长阳侯世子又乱嚷嚷了几句醉话,外头才终于静了下来。

见柳迟砚已经被折腾得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幽王才抚着他微颤的背脊与他耳语道:“明儿你记得自己回王府来,不然我明晚还得再来找你。”

柳迟砚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到底听到这句吩咐没有。

更不知道幽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翌日柳迟砚醒得很早,他身上清清爽爽,明显被幽王清理过。

柳迟砚去陪长阳侯夫人吃过早饭,提出想要回府去。不是他不愿意陪伴长阳侯夫人,着实是不想幽王再夜入长阳侯府。

长阳侯可是武将,家中有不少身手了得的亲卫,昨晚没发现不等于下次不会发现。

长阳侯夫人已经听人说起长阳侯世子昨晚醉酒闹事扰人清梦的事,听了柳迟砚的话后说道:“你表哥本就不该在这节骨眼上打扰你的,也是我信了他的鬼话才留你住下!就他那脾气,哪里是会照顾人的?”

她温声让柳迟砚不必担心,自从看清楚废太子有多混账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听到太子被废的消息并不觉得有多难接受。这样的人真要当了皇帝,那才是天大的祸害。

不是她不惦念长姐唯一的血脉,实在是废太子做的那些事早就把所有情分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唯一还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哪天听到对方死讯时派人去帮他收个尸,不叫他落个曝尸街头的下场。

柳迟砚听长阳侯夫人说得通透,顿时放下心来,说好改日再过来探望她便回国子监上课去了。

长阳侯夫人送柳迟砚到门口,看着柳迟砚带着两个仆从走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们三姐妹当年感情那么好,儿女之间却没能把这样的情分延续下去,等哪天她不在了,怕是连自家儿子和柳迟砚都不再往来。

有时候真是说散就散。

等长阳侯世子宿醉醒来,听人说柳迟砚已经走了,忍不住去找他娘追问:“说好要留下陪您几天的,怎么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