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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111)

薛恕将这幅画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来。

将画放回原处时,才想起下层似乎还有东西。他怀着雀跃的心情将第二层打开,却发现只有一个朴素的布袋。

将布袋打开,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个口枷。

口枷原本是一些犯了疯癫癔症的犯人所用,将绳索束在犯人脑后,木头塞在口中,便可防止犯人喊叫吵闹甚至咬人。

但殷承玉送的这个,却颇为精致。两根指宽的玄黑皮革带子,连着一根巴掌长、寸许粗细的软木,玄黑的皮革带子朝外一侧点缀了细小的宝石,置于口中的木头也是上好的软木,上头还雕了精细的花纹图案。

不像是惩罚犯人的口枷,倒像是……床榻间的助兴之物。

早两年他四处流浪时,便听人说过,有些达官贵人癖好奇特,那些秦楼楚馆为了迎合,准备了许多小玩意儿,其中就有这口枷。

行房时将其置入口中,之后无论怎么折磨玩弄,对方都叫不出声来。

薛恕那时听听就过了,只觉得说起这些事的人脸上的神色叫人作呕。

可如今,他手中捏着这精致小巧的口枷时,欲望却沸腾起来。

若是这口枷塞在殿下口中……

想到殿下被迫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像小动物一样发出呜咽之声——

薛恕垂下眼,将口枷置于口中轻轻咬了咬。

软木大小粗细都正好,质地并不坚硬,想来不会伤了人。

……

大约是被口枷勾起了心思,这一晚薛恕睡得十分不安生。

连梦里整个人也充斥着难言的火气。

殷承玉正在弘仁殿处理公务,连他自门口进来都未曾发觉。

薛恕悄无声息行到他身后,就瞧见他正在翻阅官员递上来的奏折。

“又是请立太子妃的折子?”

薛恕将那折子自殷承玉手中抽出来,随意翻阅了几眼,脸色便黑了,如风雨欲来。

他俯下身去,几乎从后将殷承玉环抱住:“殿下已二十有四,还未有妻妾子嗣,也是该成婚了……”他面上笑着,声音却阴沉沉的,像毒蛇吐出信子,带着几分引诱:“殿下心中可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殷承玉侧脸打量他,忽而冷笑一声:“这满朝文武,谁家没有一两个适龄女儿,还怕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怕督主不允。”

薛恕与他对视半晌,眼底怒意翻腾。

他微眯着眼,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这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经了咱家那么些时日的教导,还能要女人么?万一床上露了怯,也有损殿下英明。”

“薛恕!”殷承玉闻言厉声呵斥,一张脸涨得通红,亦动了真火。

“你一个阉人都能行事,孤有何不可?”

两人目光相撞,以言语为刀枪,互不相让。

对峙良久,薛恕忽而嗤笑一声,眼底带出几分讥讽,又似悲凉:“殿下果然是翅膀硬了,用不上咱家了。”

说完,垂下首去,在他颈侧重重咬了一口。

殷承玉疼得皱起眉来,却一声未吭。

薛恕复抬起头来,唇上犹沾着血,却与他耳鬓厮磨:“殿下疼么?”

“不疼。”殷承玉白着脸,不肯示弱。

薛恕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沉沉笑了一声,压着声音道:“殿下记住这感觉,只有咱家能给你。”

说完,他将请立太子妃的折子收入袖中,施施然走了。

……

薛恕自梦里挣脱醒时,只觉得心里一阵惶然。

仿佛有某种他拼命要抓在手里的东西,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失。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抓紧,却反而流失得更快。

而他除了满心怒火,无计可施。

薛恕起来喝了两盏凉茶,才驱散了心头萦绕不散的仓惶。

他摸了摸侧颈的伤口,才定了心神。

殿下咬他时没有留劲,伤痕颇有些深,过了一晚依稀还能摸出完整的牙印来。

但他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安心。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梦里他与殿下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可现实里,殿下待他再好不过,而他也绝舍不得让殿下那么疼。

*

薛恕用过早膳后,便出宫去了诏狱。

昨日刑部已经审理了孙家的案子,虽还未最终定案,但结果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唯一有待商榷的不过是高远的处置罢了。

高远经营多年,又有高贤支持。树大根深,要动他也急不来。倒是之前那几个和孙淼一道被关押在诏狱的书生,可以提前从诏狱里接出来。

在刑部大牢里,总比诏狱要安全。

还可以顺道杀杀东厂的威风。

薛恕带着西厂的人浩浩荡荡到了诏狱,向东厂讨人。

高远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瞧见趾高气昂的西厂众人,气得脸都歪了:“我东厂抓的人,你西厂凭何来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