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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167)

木巴尔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刁难的人条件,一听只是在丹犀冬狩上夺魁,五官便舒展开来,笑容里带着一丝优越:“不过在冬狩上夺魁,这有何难?”他看向殷慈光:“那公主便等着我猎来熊虎,剥下它们的皮为你做一身衣裳。”

未等殷慈光回应,乌珠公主却是嗤笑出声:“木巴尔,你还打不过我,怎么敢向公主许诺自己能夺魁?”她高高扬起下巴,眼中满是轻蔑:“今年的冬狩我也会参加,若是我赢了,那大燕的公主岂不是要随我回鞑靼去?”

“可我的父亲与大哥都已经娶了妻子,大燕的公主若是跟我回了鞑靼,可就只能做侧室了。”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全然未曾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侮辱人。

提起了今春的交战,瓦剌使团的人都怒瞪着鞑靼使团。

而大燕的官员也神色不虞。这乌珠公主也太过张狂了一些,全然未将大燕放在眼中。

丝竹声渐渐弱下来,空气中仿佛带了肃杀之意。

最后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瞧着朝自己看过来的众人,殷承玉不紧不慢地搁下玉杯,脊背挺得极直:“二位莫要伤了和气,丹犀冬狩三年一回,上次是瓦剌夺魁,上上次是鞑靼夺魁。我们大燕有句老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年这风水,恐怕该转到大燕了。”

目光掠过众人,他的姿态从容不迫:“既然瓦剌与鞑靼都想求娶皇长姐,不若在冬狩开始之前立下赌局。鞑靼与瓦剌,夺魁一方便可迎娶我大燕公主。”说到此处,他语气微顿,殷红的唇翘起,眼底带了丝轻蔑:“但若是我大燕夺魁,木巴尔王子先前许诺的万匹良驹,便赠与皇长姐添妆如何?”他又看向阿哈鲁与乌珠公主:“瓦剌小王子拿出万匹良驹,鞑靼可能拿得出来?若是没有那么多,也可酌情减少一些。”

“万事都好商量。”

自始至终,他都笑容温润,声调平和。

只是语气中的强硬不容错认。

阿哈鲁瞧着他的神色,心道不好。

这位大燕的太子,似乎比他所知更为硬气一些。

只是此时不论是他们还是瓦剌使团,都已经被对方一番话架到了高处。

若是怯战,失得是部落的颜面。

阿哈鲁几番衡量斟酌,最后还是觉得以大燕目前的状况,要想夺魁并不容易。

更何况他们今年带来的可都是好手。

瓦剌想向大燕求援,派来的人应该也不差。

阿哈鲁略微沉吟,便微不可查地朝乌珠公主点了点头。

空气中战意凛冽,乌珠公主下巴高抬,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不必,区区万匹马驹,我鞑靼输得起!”

木巴尔见状,忽略了那么一丝微小的输的可能性,沉声道:“那赌局便定下了,我必定抱得美人归。”

三言两语之间,赌局便定了下来。

此时酒宴已至尾声,待瓦剌与鞑靼使团离席之后,隆丰帝方才召了殷承玉前去训话。

他喝了不少酒,面色尚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丹药起了效,他虽然瞧着精神尚好,但眼睛却愈发浑浊,面色亦现了老态。

“太子还是莽撞了。”

对于殷承玉自主主张与瓦剌鞑靼立下赌约,隆丰帝十分不满。

在他看来,殷慈光与瓦剌王子的婚事再划算不过,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儿臣既然敢设下赌局,自然有把握。”殷承玉垂着头,语气却并不见软和。

隆丰帝不快地蹙眉,想要训斥几句,却到底顾忌着没有开口。

反而是文贵妃娇声笑道:“都说胜败无定数,丹犀冬狩虽然只是围猎,但也与战场无异了。若是太子殿下胜了还好,若是同往年一样败了……”她掩着嘴道:“那可是一万匹战马,百万两雪花银呐。”

隆丰帝赞同地点头:“太子尚且年轻,日后还需将目光放长远些。孤知你与大公主亲厚,但你身为储君,凡事当以大燕利益为先,不可感情用事。”

殷承玉却是短促笑了声:“不论有没有赌约,木巴尔要迎娶皇长姐,都要献上一万匹战马。如今立下赌约,若我们在冬狩中赢了,就能白得两万匹战马。父皇想让皇长姐和亲不正是为了战马?如此该高兴才是。只要不让鞑靼夺魁,大燕最差也能得万匹战马。以小博大,既能得战马,又能震慑北方诸部,何乐而不为?”

他并不似往日里温和忍让,语气里反而透着些许嘲讽与咄咄逼人。

隆丰帝噎住,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可听他的语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打量着殷承玉,发现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长成了他不甚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