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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201)

但他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并未立即倒下,而是抹了一把脸,狰狞着表情逼近殷慈光:“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殷慈光步步后退,面上故意装出来的惊慌散去,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他连退数步,后背已经抵在落地的烛台上。

体内的药性已经发作,他眼前一阵阵发晕,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身体的反应也开始激烈起来,若不是冬日穿得厚,恐怕早已经露了端倪。

他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抓着落地的烛台,看着木巴尔逼近。

必需一击成功。

他在心里计算着距离,就在木巴尔伸手来抓他的瞬间,他忽而端起烛台上的蜡烛,猛地朝木巴尔脸上泼去。

那蜡烛有手臂粗,因为长时间的燃烧,灯芯处凹陷下去,中间低四周高,内里汪着滚烫的蜡油。

木巴尔本能回手护脸,在滚烫的蜡油泼在他手上的瞬间,殷慈光抓住机会咬牙举起落地烛台,朝着木巴尔狠狠砸了下去。

烛台为铜铸,极沉。

砸在头上时,木巴尔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他并未彻底晕过去,眼睛半阖着,瞧见殷慈光朝他走近。

方才的争斗中,殷慈光的外裳落了地,木巴尔看见他摇摇晃晃地走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裳重新穿上,又仔细整理了衣裙,才再次举起了地上的烛台。

殷慈光眼底一片暗沉,铜铸烛台握在手中,只要对准木巴尔的头再砸一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盯着木巴尔看了许久,到底没有动手。

不能杀他。

心中这么念叨着,殷慈光松了手,那烛台重重砸在木巴尔身上,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银针,才摇晃着开门出去。

外头呼啸的寒风让昏沉的意志清醒了一些,但体内的药性未解,殷慈光不敢回大殿,只能朝着不远处的假山走去……

一直盯着偏殿动静的女官见他独自出来,衣裳完好,便知道事情未成,心里骂了一句木巴尔废物,给随行灰衣太监使了个眼色:“你跟上去,我过去看看。”

灰衣太监悄无声息地跟在了殷慈光身后,女官则去偏殿内瞧了眼。

见木巴尔满头满脸都是血,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时,她也不由恨恨低骂了一声,费劲挪开了烛台,又去掐他人中。

足足过了一刻钟,木巴尔才醒转过来,头上火辣辣的痛叫他直吸气。

女官瞧着他狼狈的模样,想起自家娘娘一番布置,忍不住道:“娘娘费心安排许多,小王子怎么连个病歪歪的弱女子都制不住?竟还让人给伤成这般?”

头还在一阵阵地疼,木巴尔坐在地上,满脸阴沉。

回想起对方举起铜铸的烛台砸向自己,咬牙切齿道:“他哪里像个弱女子?!”

这么一说时,他似想起什么来,愣了下,面上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殷慈光果真是女子?”他怀疑地看向女官。

他忽然想起方才搏斗之时,殷慈光下腹似有异物,将那水蓝的百迭裙都撑起一快。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自然没少见这样的景象,可这景象放在女子身上,怎么说都解释不通。

他御女无数,也不是没有见过阴阳人。

有的阴阳人虽生了一副女子模样,却也有男人的那物。

倒是女官被他说得一愣:“小王子这是什么意思?”

木巴尔没有多解释,只阴鸷地笑了声,阴阳怪气道:“你们这位公主,怕不是个阴阳人。”

女官闻言皱眉,不知木巴尔为何忽然如此说。

但木巴尔不愿意多说,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见木巴尔没有大碍之后,便匆匆离开,去向文贵妃复命了。

*

殷慈光躲进了妩园假山的空洞当中。

他费力地背靠着假山壁坐下来,重重喘息。体内的药性仍未散开,他的身体就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不断被炙烤着,往外散发着热意。

摸索着抓起一捧雪含在口中,直冲天灵的寒凉抵消了些许热意,总算叫他找回了几分清醒。

殷慈光咬着唇,手往下探去。

……

在假山洞中待了小半个时辰,殷慈光将体内大部分药性抒发出去后,异常亢奋的身体便疲软下来。

先前因为药性比压下去的种种不适也争先恐后地涌上来。阵阵寒意从后背传向四肢百骸,殷慈光捂着嘴重重咳了数声,用雪清理掉所有痕迹,又仔细将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好,方才离开了假山洞。

远处盯梢的灰衣太监终于等到他出来,轻悄悄绕到假山洞内去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眼见殷慈光走远了,他不便再逗留,这才离开假山洞,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