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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22)

这一回,殷承璟的计划恐怕无法再顺利施行了。

方正克已经前往长芦盐使司,而他命人辗转找到了躲过一劫的赵家遗孤,劝说对方带着证据,在中途拦下方正克告御状。

提前近两月将此事捅出来,忘尘道人又已伏诛,也不知道万有良那些“证据”都准备齐全没有。

殷承玉屈指敲了敲桌案,嘱咐道:“沿途派人多盯着些。”

*

正月末,通政司收到了方正克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奏疏。

速度比殷承玉预料中还要快上一些,

方正克在奏疏痛斥长芦盐政之混乱,直指长芦盐使司勾结盐商,超发盐引,侵吞盐税。而赵家遗孤拦路状告一事也未曾遗漏,方正克在末尾提起此事,语气激烈,痛心疾首,叱责长芦盐使司官员为一己私利,搅乱盐政,草菅人命。请隆丰帝着人彻查。

隆丰帝大怒,当即命人将病中的虞淮安请了回来,核算长芦历年签发的盐引与盐税。

户部上下官员,耗费了整整三个日夜,才盘清了税银。

不查不知道,一路查下来,发现近十年来,长芦盐税亏空竟达五百万两之巨!

盐税历来是国库进项大头,整个大燕一年的税收,亦不过两千余万两罢了!

国库空虚,隆丰帝连修个园子都要被朝臣唠叨,这些盐政官员却靠着盐仓各个富得流油,这叫隆丰帝如何能忍?

震怒中的隆丰帝当即便下令:着人前往长芦盐使司彻查。

不仅是长芦,连带着两淮、两浙、山东、河东等四路盐使司都要从上到下彻查一遍。势必要将贪污蛀虫都揪个干净。

但真到了要派人去时,却又犯了难。

单长芦盐使司,就已经是鲜有的大案,若再加上其余四个盐使司,利益牵扯之巨,怕是难以想象。普通官员别说去查案了,怕是根本到不了地界。

在隆丰帝当朝询问“谁可往时”,满朝文武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如此僵持了两日,仍没有定下人选来。

倒是方正克的请罪折子又到了。他说自己在查阅长芦盐使司历年留档文书时,官署忽然走了水。他负伤灭火,却没能保住历年的文书档案。

名为请罪,实为求援。

长芦盐使司彻查已迫在眉睫,却硬生生寻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就在隆丰帝焦头烂额之时,殷承玉掐着时机上朝请旨:“盐政混乱,伤及国本。儿臣愿往长芦,彻查盐税,替父皇分忧。”

他一开口,隆丰帝以及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

再没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选了。

隆丰帝虽然不愿再看太子坐大,可如今实在无人可用,他只能点头应允。

但思来想去又觉不放心,长芦盐使司亏空数百万两银子,便是只追回来部分,数额也不小。若是查办之人在数目上做些手脚……他怕是也不知晓。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虞淮安,有他坐镇户部,到时候还不是老大说多少就是多少?

就在隆丰帝斟酌着如何安插几个人同行监督太子时,殷承玉却主动给他递了台阶:“此去长芦,路途遥远。东宫侍卫不济事,还请父皇允儿臣领一队禁军随行。”

“自是应当。”刚瞌睡就来了枕头,隆丰帝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也这么知情识趣。

他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御马监的薛恕提督四卫营,拳脚功夫亦十分出众。便命他领五百四卫营勇士随行护卫。”

殷承玉顿时便笑了,深深揖首:“谢父皇体恤。”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俱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拿了令牌,我就是有主的狗勾了。

殿下:(。

第9章

前往长芦盐使司的人选已定,殷承玉不日就要整装出发。

离开之前,他去坤宁宫同虞皇后辞行。

虞皇后如今有孕已经八个月,肚子比先前又大了许多。再有一两个月,估计就要分娩了。

殷承玉扶着虞皇后坐下,亲自为她斟了热茶:“我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生产凶险,我不在宫中时,母后务必小心珍重。”他将一块令牌放入虞皇后手中:“东宫的人我不全带走,母后若是遇事,可遣人往东宫去调人,给外祖父传递消息。”

上一世,虞皇后是在二月二十一出的事。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四,虽然殷承玉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虞皇后,又知会了外祖父多盯着宫里些,但不能亲自守着,难免还是忐忑,唯恐重来一次也无法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他的神色太过凝重,最后虞皇后还反过来安慰他:“我在宫中能出什么事?倒是你,此去天津卫凶险难料,万不可激进冒险。”她再清楚这个儿子的性情不过,无论做什么事都力求做到最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瑕疵:“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