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九千岁[重生](283)

乌珠摇头:“当时情况太匆忙,声音又杂乱,没法确定大概,只知人数应该不少。”

“那可有五千?”殷承玉换了个问法,

“没有。”乌珠长于草原,没少参与征战。她斩钉截铁道:“虽然无法确定大致数量,但绝不会有五千之多。”她努力回忆着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听马蹄声最多应该不超过千人。”

殷承玉脸色微变,想起薛恕曾与自己所说的消息——殷承璟还私藏了五千兵马。

中计了。

有人故意放出殷承璟还私藏有五千兵马的消息,就是为了引他分出大量兵力去追捕殷承璟。

想到如今宫中甚至望京城内逐渐加强的防卫,殷承玉心中逐渐明了。

怕是殷慈光也想要重演逼宫戏码,只是他当不会像殷承璟那般蠢。

辞别乌珠,殷承玉赶回慈庆宫,一面命信使立即出城给薛恕传信,一面召了卫西河过来——薛恕带兵离开之前,将卫西河留了下来。

“如今东、西两厂可用兵马还余多少?”

“督主从京营调了两万人,禁军只带走了一半,还余下万余人。”卫西河道。

“还有万余人,若猜测成真,这些人应当足够撑到薛恕带人赶回来了。”思索许久之后,殷承玉拟定好对应之策,才让卫西河下去部署。

他遥遥看向乾清宫的方向,虽然心里仍有一丝犹疑,觉得以他对殷慈光的了解,对方尚不至如此。但理智却已容不得他为了这一份岌岌可危的信任去冒险。

卫西河的动作已经很快,但殷慈光的动作显然要更快一步。

这日傍晚,高贤奉皇帝口谕而来——太子禁足慈庆宫。

眼看着禁军将慈庆宫围得水泄不通,殷承玉站在门口,脸上并无意外慌乱之色:“不知孤犯了何错要被禁足?”

高贤高抬着下巴,神色倨傲:“这是陛下口谕,咱家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何触怒了陛下。”

“那便让孤去父皇面前分说分说。”殷承玉往前一步,身侧护卫亦气势悍然地拔刀。

“太子殿下是想抗旨么?”高贤见状摇头一笑,反而像盼着他动手一般:“咱家还要去宫外宣旨,就不再这里耽搁了。”

殷承玉本也只是试探他,见状摆了下手,护卫们便收了刀,护着他退回了慈庆宫。

在慈庆宫中等到了傍晚,殷承玉又得了消息——高贤出宫走了一趟,将朝中重臣都宣入了宫。

这流程瞧着与殷承璟逼宫差不离,但他这回却是实打实拿着皇帝的手谕。

乾清宫中情形不明,殷承玉摆着棋子思索如今局势,并未着急动手。

*

永熙宫。

殷慈光一身白衣,正在烧纸钱。

高贤走近,瞧见他平静的面色,越发庆幸当初自己押对了宝。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温润无害的人,竟让太子也阴沟里翻了船呢?

他行至殷慈光身后,躬身道:“夜长梦多,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位。”

看着火舌将最后一片纸钱吞噬,殷慈光才缓缓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且不说太子素有威望,直接杀了他惹人诟病。就说薛恕带了两万多人出京,杀了太子,你可能挡住那条疯狗?”

高贤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恭维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殷慈光站起身,将手伸至他面前:“诏书呢?”

高贤自袖中将诏书递给他,殷慈光展开看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这正是隆丰帝落水醒来那日,召了高贤入殿内所写。

他嘴角轻蔑地撇了下,转身往外走:“先去瞧瞧殷承璟。”

殷承璟与德妃关押在一处。

自那日在渡口被抓获,他已经被关了三日。这三日间没有食水,就这么生生饿着。

以至于瞧见殷慈光出现时,他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只眼皮无力掀起,里头涌出怨恨和不甘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失败的下场,但他确实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在这么个病秧子手里!

母子俩没力气开口,殷慈光也不说话。

他站在监牢门前瞧了许久,方才吩咐道:“将人押出来。”

两人三日未曾进食,已经饿得发虚。亲卫一人一个轻轻松松将人押出来,跟在殷慈光身后。

如今宫中防卫都掌在殷慈光手中,他可在宫中来去无阻。

他带着两人去了乾清宫。

因他奋不顾身救驾,如今隆丰帝谁也不信,只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

殷慈光脚步轻快地进了内殿,让伺候的宫人和太医退出去,亲自将昏睡的人叫醒。

“父皇,你看看谁来了。”

隆丰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身后的德妃母子。

想起这二人先前是如何戕害自己,隆丰帝眼里燃起怒火,艰难撑着身体坐起来,口齿不清地骂道:“贱人!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