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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71)

但经了今日之事,薛恕满心戾气,只想给殷承璟找点麻烦,便不想再等。

再硬的骨头,那也有软肋,他就不信陈河当真什么也不不怕。

他命人将陈河提到了刑室去。

陈河被关在暗牢里数日,没有光亮,没有食水,甚至连声响都听不到一丝,整个人精神都十分萎靡。被两个番役架出来时,他瞪着眼睛辨认了半晌,才看清面前之人是薛恕,大骂道:“阉狗,你又要如何?”

薛恕眯眼打量他一番,缓声道:“陈大人还不愿意交代么?从你家中抄出来的银两,和万有良供出来的数字可对不上。”

陈河呸了一声:“本就是万有良胡乱攀诬,自然对不上!想我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你这阉狗休想屈打成招!我便是舍了这一条命,也不会叫你得逞!”

“陈大人果然有骨气。”薛恕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就是不知道你那小孙儿,可遗传了陈大人的骨气?”

陈河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薛恕在椅子上坐下,轻蔑地望着他:“你不会以为舍了自己,就能保住陈家上下吧?”

他拍了拍手,便有番役领着个六七岁的男童进来。那男童神色懵懂,看见绑在刑架上的陈河时,就要扑上去,嘴里还叫着“爷爷”。

身后的番役及时抱住他,不让他上前,那男童便挣扎着哭叫起来。

陈河眼珠颤动,恨声道:“阉狗!他才六岁!”

“咱家听闻陈大人在家中时,最为宠爱这个小孙儿,眼下看来,传言倒是不虚。”

薛恕笑起来,神色间并不见怜悯。他缓缓起身,用钳子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陈小公子生得聪颖可爱,陈大人所犯之事并不至于牵连家人。便是眼下陈家败落了,等日后小公子长大成人,说不得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将那块通红的烙铁缓缓靠近陈小公子:“但若是咱家这块烙铁落下去,陈小公子缺了点什么,陈家日后的希望,可就断了。”

话罢,那块烙铁缓缓靠近,距离陈小公子的脸颊只有一尺。

那男童大约也本能感到了危险,害怕得挣扎哭叫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爷爷”求救。

陈河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底布满血丝,目眦欲裂。

薛恕嘴角噙着笑,神色笃定的凝着他,手中的烙铁犹在逐渐逼近。

刑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孩童惊恐的哭叫声。

除此之外,无人做声,沉默的可怕。

眼见着那块烧红的烙铁距离越来越近,烙铁烧红的光已经映在了孩童白嫩的脸颊上,陈河终于撑不住,声音嘶哑地吼道:“我说!你别动他!”

“这不就对了。”薛恕笑着移开钳子,将烙铁扔了回去,对番役道:“将小公子抱到外头去,等陈大人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正好让他们爷孙相聚片刻。”

陈河充满恨意地望着他,却知道他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敢再惹怒他,只能一五一十交代了。

薛恕满意地看着画了押的供词,对眼含恨意的陈河道:“陈大人倒也不必如此看咱家,你为了替三皇子遮掩,在这大牢里吃尽苦头,孰不知要不是咱家安排了人盯着,你这一家老小可都保不住。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咱家的救命之恩呢。”

说完,也不管陈河如何,他拿了供词,去向隆丰帝复命去了。

隆丰帝正召了工部的人在商议修缮道观之事,最近接连抄了一批大臣的家,国库颇为充裕,隆丰帝便打起了修缮道观的主意。

听闻薛恕求见,便将图纸扔回给新上任的工部侍郎,道:“再改改,这道观还不够宏伟。”

工部侍郎接过图纸,苦着脸出去时,正与薛恕擦身而过。

他侧脸将人隐晦打量一番,只觉薛恕面容冷峻,眉眼间戾气极重。似是察觉他的目光,斜眼瞥来,叫人打心底都冒起了寒意。

工部侍郎顿时不敢再多打量,匆匆退了出去。

薛恕进入殿内,行礼。

隆丰帝双手搭在膝盖上,倾身往前打量他:“有何事啊?”

薛恕与高贤高远等人不同,他面见隆丰帝时从来无谄媚之言,也极少有废话,直截了当地将陈河的供词呈了上去。

“陈河已经招供,这是供词。”

隆丰帝接过,本只是随意扫一眼,却在看到殷承璟的名字时顿住,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竟是老三?”

在他的印象里,老三殷承璟素来不爱参与朝政结交官员,虽性子有些浪荡,总与伶人厮混一处,但左右他也不必继承大统,放纵一些也无妨。加上殷承璟的生母德妃是潜邸的老人,虽然颜色不再,但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他偶尔也愿意过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