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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一心向死(115)

作者: 香却 阅读记录

缓慢而随意,不像是狱卒。

调笙茫然抬起头,就见月光里映出一张普通的脸,是白日里曾经见过的,看见她脸上的惊讶,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调笙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

宣阑这夜喝了不少酒,饶是他酒量好,也有些醉了,以至于做了个荒唐的梦。

比春梦还要荒唐。

在梦中,江尽棠一身红衣,坐在梳妆镜前,而他倾身弯腰为他描眉,江尽棠脸上带着一点笑,端的是倾城容色,让宣阑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周幽王为何烽火戏诸侯。

美人一笑,实在昳丽。

他心跳的很快,放下螺黛的时候手甚至有些抖,却还是拿起了唇脂,一点鲜红沾在他手指尖,像是这人世间最深浓的红尘欲色,而他将这最深最浓的欲,缓缓地晕开在了江尽棠的唇上,如同给一朵苍白的海棠,点上绛色。

手指划过柔软唇瓣,到唇角一顿,而后终于克制不住的,捏住他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之间,他听见江尽棠很轻很轻的声音:“刈夜……我好痛。”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以为我挂了请假条,结果我没挂,抱歉抱歉,我看看周六还是周日双更谢罪呜呜呜呜,我知道你们又要说棠棠好惨了,是的,我也觉得棠棠好惨,呜呜呜呜,狗皇帝我先骂!

第55章 噩梦

分明是在梦里, 宣阑却很奇怪的,心脏尖锐的一疼。

像极了白日里他曾经感受过的痛楚。

等再睁开眼,怀中活色生香的美人已经不见了, 入目只有空空荡荡的床顶,烛火幽微, 此时还未鸡鸣。

宣阑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撑在额头上时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冷汗。

梦中旖旎万千,他怎么觉得恐惧。

宣阑抹了把脸,已经毫无睡意。

难道是近几日跟舒锦的接触太多, 让他魔怔了不成?不然怎么会把跟舒锦经历过的事情, 安在江尽棠的身上。

左右已经睡不着,宣阑干脆披衣起身,推开门时见聂夏抱剑坐在栏杆上, 看着夜色中陷入了沉睡的扬州城。

哪怕是丝竹管弦不绝如缕的秦楼楚馆, 此时也沉寂了下来,大约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最安静的扬州。

聂夏听到声音, 侧眸看了一眼, 立刻就想要下来行礼,宣阑抬手示意不用, 轻巧的一跃, 和聂夏一起坐在了栏杆边上。

月光如水,浅浅的银色落下来, 给万物都披上一层轻盈的薄纱,平添朦胧, 似乎在这样的景色之下, 都要有一壶酒, 一首诗。

聂夏问:“少爷怎么起来了?这才寅时末。”

宣阑淡淡道:“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出来吹吹冷风。”

聂夏笑了一声:“很好奇少爷的噩梦会是什么样子的。”

宣阑看他一眼,也笑了:“我也是凡人,也有忧思恐怖,和常人未有不同。”

聂夏轻轻挑眉,道:“人虽都有忧怖,但是各不相同,少爷梦中,是家国天下,还是儿女情长?”

这话其实问的有些僭越了,但是宣阑没有生气,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兰佩,声音也辨不出情绪来:“有家国天下,也有儿女情长。”

聂夏莞尔,忽听宣阑又道:“聂夏,我记得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荆州了。”

聂夏一顿。

他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寒月,笑着说:“荆州多风雪,无处可相欢,说是故土,但是荆州聂家同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顿了顿,他又说:“去岁,他娶妻,给我送了一封请柬,我把请柬烧了,没有去。”

“既然已经被从聂家除名,那就没什么好留念的了,如今还用着聂夏这个名字,其实已经算得上厚颜无耻了。”

聂夏的身世,其实颇有些传奇。

他本是荆州聂家的长房幼子,十七岁以前,一直都是春风得意打马长街的肆意公子,荆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聂家六郎的名声,那是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

可是在他十七岁那一年,命运忽然跟聂六郎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六郎的父母亲告诉他,他从走商手中买下来的那个瘦弱少年,才是真正的聂夏,如今的聂六郎不过是个冒牌货。

聂夏眼中并无悲喜,道:“我十五岁那年把沉洱……他现在叫聂洙了。我十五岁的时候,与友人打马过长街,看见他被人绑着手,如牲口一般牵着在大街上叫卖,不知道为什么起了恻隐之心,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他,给他取名叫做沉洱。”

当年的聂家六郎,何等的肆意潇洒,随手买下的一个奴隶罢了,带回聂家后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沉洱不知道怎么的,就做了他的书童,陪着他念了两年书,感情不可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