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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走路都喘(102)

作者: 妙玉子 阅读记录

自己过门不过一个月,夫君却被家公打折了腿,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自己的名声只怕会愈加声名狼藉了。

见沈宜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傅宏浚这才慌了神, 只急切安抚道:“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会如此莽撞了,你别哭了。”

沈宜荏这才止住了眼泪,又与傅宏浚谈起了近日院里的细碎小事,只是话题却总不往傅宏浚的伤势上聊,傅宏浚心知肚明,也不戳穿沈宜荏的小心翼翼,只含笑望着她。

沈宜荏却他瞧得略有些羞赧,便嗔道:“我与你说话,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傅宏浚方才眷恋万分地说道:“被那人打晕之前,我也有些后悔,只想着若是为了这一时之气被打死了,见不到你了可怎么办?”

沈宜荏见他不肯再称国公爷为父亲,心下也是一阵酸涩,国公爷将自己的夫君打成这幅惨样,沈宜荏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礼义孝悌在身,她也说不出什么对傅升不敬的话出来。

“国公爷也是冲动了些,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莫记恨他。”是以沈宜荏只得违心地劝导傅宏浚道。

而傅宏浚面上却现出了一丝隐忍怒火过后的扭曲表情,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当时我们从江南回来时,便不该心软,本以为沈氏死后,他也能有个父亲的派头,可没想到他竟然要将那个卑贱的女人扶正,要让那个女人在我母亲的灵牌前行妾室礼,他当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沈宜荏一叹,知晓傅宏浚是后悔回了镇国公府一事,如今诸多擎肘在身,她们也不能肆意行事。

“夫君,我去外间瞧瞧你的药好了没,你且在此等一等。”沈宜荏作为媳妇,听着傅宏浚满口的指责国公爷之语,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随意寻个理由避了出去。

而沈宜荏离开后,西边窗台上便立刻闪身进了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衣人,他只埋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静候床榻上主人的吩咐。

“大婚之日,备好全部人手,另派一行人去将圣上的踪迹寻出来。”傅宏浚冷声吩咐道。

“是。”那黑衣人恭敬应道。

*

镇国公傅升将傅宏浚痛打一顿后,便力排众议与次月里的十五将妾室王氏扶正,本朝民风开放,妾室扶正之事也算是屡见不鲜,是以京城诸人虽在背后议论了一番镇国公,却也阻挡不了这桩喜事的如期举行。

这一日,镇国公府虽一派喜气,正门大开,只是来往贺寿的人却并不多,除了几个平日里便与镇国公交好的人家外,其余勋贵世家皆能避就避。

镇国公傅升也早已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便花了不少银子,去京城里搜寻了几家清贵有余、财力不足的书香门第,邀请他们上门吃席。

沈宜荏听了后,也是一阵嗟叹,这王氏究竟是何方神圣,怎得就将国公爷迷成这幅样子?

从深宫里远道而来的李贵妃听了这消息后,也是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将软轿里的名贵器具通通扔到了地上,骂道:“那个贱人是给他下了降头不成?”

众婢女们皆战战兢兢地跪于李贵妃脚边,面上满是惶恐之色。

事涉镇国公府傅升,无人该出言多说些什么,李贵妃便自己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神情彷徨哀伤。

她仍记得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卑微不受宠的无盐女子,是嫡母与别的宠妾打擂台时,随手赠给醉酒的父亲解乏用的。

因着母亲谨小慎微的性子,嫡母才容许她生下了自己,可李府里的下人皆是人精中的人精,捧高踩低偷奸耍滑样样精通,对着嫡出的小姐便是百般奉承、极尽讨好,对着自己却是嗤笑鄙夷、冷嘲热讽。

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了十几年,虽不至于白白饿死,可嫡母也未曾将自己与母亲放在眼里,她受够了冷漠白眼,受够了下人们对自己外貌的嘲笑,是以她心中的那团火便一日日地旺盛起来。

李家倒台的那一日,官兵们凶神恶煞地闯进了嫡母的院子里,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嫡母按在地上羞辱了一番,而嫡姐却由贴身婆子死死护住了清白。

母亲为了自己的安危,笑着与那些官兵们虚以为蛇,而后更是为了护住自己的清白,惨死在那冰冷的刀剑之下。

她与母亲从来就没有享受过李府任何的好东西,可偏偏李府倒台之时,母亲与自己皆不能幸免于难。

她与嫡姐一起入宫为奴,自是饱受欺凌,悲惨不已。那些宫女太监都是群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畜生,整日里只以取笑自己为乐。

而嫡姐却总是在一旁冷漠地注视自己,注视着自己被嘲笑讥讽,注视着自己被冷落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