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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桔(239)

作者: 吃一首诗 阅读记录

随风飘摇,散着一个充满热意的夜晚。

解南到学校,先去了广晋海的办公室,一张出国学术交流的表放在他面前。

“小南,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广晋海言简意赅,看了看他,“出去吧。”

解南拿着那张表出门,饶妙春刚好来找广晋海,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抿了抿唇。

解南迈步离开,饶妙春挡在了他身前,“我们谈谈。”

楼下教室,饶妙春手焦虑地点着桌面。

“解南,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饶妙春眼底闪过一丝痛意,“如果你出国是为了我们,我可以帮你。”

“你们?”解南才抬头看她,眼神冷淡。

饶妙春心紧了紧,舌苔发麻,“解南,我知道你想为郭平报……”

“如果你是想说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解南站在门口,拉门就想离开。

“解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才是逃犯,我才是懦弱的那个人。”饶妙春的声音穿过那年被解南看到后的荒唐、害怕,沉淀为浓浓的悲伤和后悔。

“你是我的第一个小师弟,高城年市侩无知,你入学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

她在实验室看他做实验,心里燃起不可思议的惊喜,原来一个人的眼睛认真起来可以如此纯粹,专注到完全忽视周围的人。

她与有荣焉,因为这是她的师弟。

饶妙春悲伤地看着解南,“你可能不知道,那件事我最不想让知道的一个人,就是你。”

可偏偏,偏偏是她。

她慌乱着从广晋海家里逃出来,迎上送资料的解南,他终日漆黑无波的目光在看到她凌乱的衣服,终于变换了神色,只是她还没有看清他眼里的含义,已经化为恼羞成怒。

像所有受伤的刺猬,无能的将最锋利的刺射向亲近的人。

“解南,你休想看不起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广晋海让你帮他学术作假。”

那年,饶妙春刚将自己从来都骄傲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师弟身上,还没来得意识到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在最糟糕的情形里将所有都撕碎了。

之后两年,饶妙春都深陷在那晚的梦魇中。

“解南。”饶妙春哭出声来,“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逃吧。”

“带着你喜欢的女孩,去个可以发挥你才能的地方。”

“那你呢?”解南转身,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你准备怎么办。”

饶妙春捂住嘴,几乎失声,“我,我就这样了。”

她没想到,解南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她。

这个所有人都看着高傲冷漠的人,心里是怎样的柔软和善良,而之前,她又是怎样踩着这样的善良想要碾出血来。

“解南,是我不该逼你,是我不该逼你。”饶妙春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师姐。”解南长长地吁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解南垂眸,拉门离开。

身后,饶妙春伏在桌边,身影僵硬的好像冬日的一块尖冰。

离开教学楼,解南大步往外走,胸口好像漏了块洞,呼呼往里灌风。

手上的表格紧紧攥在手心,黑色眸子涌起浓烈飓风,他死死的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但是解南,你得承认。

你毫无办法。

李桔第二次在解南身上闻到烟味的时候,在淋浴头下捂嘴哭了好久。

解南身上的压力已经逐渐藏不住,抚慰她时笑容苍白,时常按下抽水马桶后李桔进去闻到烟味,而晚上睡觉,她发现环着的腰肢越来越瘦。

她甚至不能骗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只是维持着诡异的和谐。

他们讨论浇花,讨论再有一个月可以吃的香椿,讨论她的工作讨论他的论文。

有时候,两人只是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有温暖的春日阳光从身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两人拉着手仰头靠着沙发,偶尔低低说着话,听着窗外树叶沙沙声,门口路过的三轮车鸣笛声,晒着米黄的阳光,好似一幅定格的画,不耀眼,只是温暖。

交换浅吻的时候,也轻了很多。

似乎随便一个大动作,就能把这个和谐的午后扯坏。

唇与唇相碰,叶与叶相碰,风与风相碰。

好像自然规律,又一触即离。

第二天,李桔去上班,坐在办公室审论文。

同事惊讶地问她,“李桔,你怎么哭了?”

李桔摸了摸脸,才发现泪流满面。

姚松月在寝室群里喊她真为了工作不要命的时候,李桔回了趟学校。

她考研成功,现在就等着毕业。邓澎涵也在曹召征的城市找了个不错的实习工作,最近就准备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