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诈弹(104)

Lisa还在评委座位上不知道在和其他几个人说什么，开心的手舞足蹈，时不时还会往台上比个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被表白的那个人。

傅起云的表情有一瞬间是空白的，看到Lisa这个样子，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比赛，Lisa是评委，纪由是选手，他想在这个环节搞点什么活动的话怎么会不和对方还有比赛方商量。怪不得在门口遇到的时候Lisa和纪由说话吞吞吐吐的，搞不好参加比赛的时候纪由就在琢磨这件事了。

台下他还在胡思乱想，台上的人却还在继续，纪由站在聚光灯下，投下一身的光影：“傅起云，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虽然说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想再亲口和你说一次——你真的很好。”

他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像在宣告。

“也许没有遇到你，我这辈子也只会吊儿郎当的过，看到书就头疼，有家也不想回，年轻的时候跟着别人混街头，天黑之后在菜市场捡不新鲜的菜叶子，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早早辍学，估计是会被挂在学校警戒墙上的那类不良少年，搞不好还会进少管所……”纪由还笑了下，说话时语句里的都是对自己的揶揄，“他们都说我脑子不好，非要热脸贴冷屁股，一直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你后边，还有人偷偷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其实就连我妈也这么说过，其实不是的这样的，”大概是说到了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他有些哽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对我伸出了手，你对我说想过那两个字的时候我都快开心疯了，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在遥远的故国思念你的时候，你真的想到过我，有回应过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我这样子的人，生在淤泥里，长在阴沟里，没见过什么光，也成不了别人的光，是我需要点什么东西才可以过活，所以才很自私的抓住你不肯放手，虽然这么说有点煽情，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像一道光，在我十五岁走投无路，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就像是一个奇迹，不可思议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虽然那时候说的话大多都是甜言蜜语为了哄你开心的，可有句话确实没做假，我对你，纪由对傅起云，是一见钟情。”

因为这场没有彩排的告白，台下响起一片吹哨声，纪由没有因此停顿。

“因为你，我才想变得更好，说实话，见到你之前，我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人想变得这么好，想尽全力可以配得上他，”他还拿着麦，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傅起云，“遇到你之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够好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烤烤蛋糕，在家里窝着看看书，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和你待在一块，傅起云，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

“所以我想问。”

“你愿意吗，愿意和我一起过完接下来的人生吗？”

傅起云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Lisa不知道什么走到了他身边，他这才发现一边的甜品台是可以活动的，Lisa推着它走到了傅起云面前，挑挑拣拣之后从那上面拿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他面前：“这位先生，台上那位先生之前拜托我一定要把它送到你手上。”

Lisa在说话的间隙还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傅起云接过来并没有打开，他认出那是之前的戒指盒。纪由在台上把麦克风捏的死紧，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也有借花献佛的嫌疑，但是在他心里真的没有比这个礼物更能代表他心意的了。

好像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契约，只要接受就会拥有对方一样。

比赛场里的气氛被彻底带起来了，有人在说悄悄话，还有人在偷偷拍照，只有两个活动的主人公待在原地对视，显得莫名呆愣。

Lisa还以为他是真的愣住了，扯了扯他的袖子，没得到回应之后也只好作罢，坐到了一边的位子上。

事实上在纪由说出作品名字的时候傅起云就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赛场上灯光流转，但只有纪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嵌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愿意”的，但他记得纪由带着水光的眼睛和发涩的声音。

也许就像纪由说的那样，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一见钟情。

——

结束之后居然还有人围着他们要合照，傅起云被围着脱不开身。Lisa约了新认识的朋友去泡温泉，叮嘱他们过几天一点要请自己吃饭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出蹦，像只欢快的小兔子，结果在出门前被纪由一把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