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星星(148)

她视死如归上车，给他发消息：旺旺，你一定要等我QAQ薄许妄好笑又感动：好，等你。

-晚上一起恰火锅呀！

-好，一起。

看见这两条回复，林萌心情好了点，打开某团，找评价不错的火锅店。

车很快晃着向前，她有点头晕眼花，收起手机，靠在椅背准备眯一会。

这一眯，直接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经到了。

林萌跟这个长辈不太熟，一年最多见这一回面。

她完成任务般吃了午饭，就想回家，但开车的林父坐上了牌桌，短时间肯定不会走。

林萌下意识看唯一能把他从牌桌拉下来的林母，正跟一个阿姨聊美妆，很热火朝天。

林萌：“……”

好不容易熬到林父下牌桌，林萌立刻起身，收起手机，藏不住的迫切。

跟长辈道别后，依着严肃拒绝红包的名义，飞快上车。

一路上归心似箭。

刚进城，迫不及待给薄许妄发消息：旺旺！

薄许妄很快回：？

-我萌汉三回来啦！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想不想我呀！

薄许妄笑了：嗯。

-最多二十分钟就到小区，你！等！我！

-嗯，等你。

结束聊天后，薄许妄几乎没迟疑，简单收拾了下，出门下楼，往小区大门方向走。

很快就到了，他没给林萌发消息，站在路边，打开某团，开始选高评价的火锅店。

选了大概十分钟，估摸她快到了，退出某团，正想给她发消息，下意识抬了下头。

远远看见她朝他跑过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林萌直接扑进他的怀中，满脸笑意，在眼尾溢成一朵花。

见到他的这一瞬，一天的郁闷没了，笑嘻嘻：“你真的在等我。”

薄许妄弯着唇，嗯了声。

这一回，少年等着少女。

*

两人对比了下，去了林萌选的店。

最近探亲拜友的高峰期，外面的餐馆无一不热闹。

林萌和薄许妄坐在角落，等忙起飞的服务员上菜。

等了好一会，都没动静。

林萌能体谅，托着下巴，看了一圈周围，突然问：“旺旺，你以前过年聚餐会吃火锅吗？”

闻言，薄许妄顿了半秒，声音带了点倦，低哑又沉：“很少聚。”

听见他这种语气，林萌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原因，轻哦了声，没再问。

“但如果聚，他一定会吃火锅。”

林萌眨眨眼，小声问：“你哥？”

“嗯。”

尽管薄许妄从没说过，但林萌肯定，薄许文的离家出走于他而言是痛症。

想会痛，不想也会痛。

她担心说太多会让薄许妄心里不适，斟酌了句：“原来哥哥是火锅迷呀。”

“他很喜欢火锅，但他们觉得不干净，就不许他吃。”

林萌沉默了瞬，淡声：“他们不该以自己的喜好约束你们。”

“那时候我们都不懂，只知道不想惹他们生气，”薄许妄声音轻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尤其哥哥，从不反抗，什么都是他们做主，好像没想法。”

“……逆来顺受？”

“他曾经对我说，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时间太久，都已经习惯了，懒得再去改什么。”

“他怕让他们失望吧。”

“我们都怕他们失望。”

林萌恍惚了瞬，心想，估计没哪个小孩不怕父母失望。

“他刚走的时候，我偶尔会郁闷，甚至埋怨，他怎么突然这么任性，这么狠，不要他们，也不要我，现在才发现……”

见他表情不太对，林萌抓住他的手，轻拍了下。

薄许妄轻笑了声：“不过是最后一片雪花来了。”

两人突然都安静下来。

过了会，薄许妄开口，声音带了点颤意：“我人就在北城，却没回去，连个电话都没打。”

“……”

“我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觉得轻松，前所未有轻松。”

“以前的每个春节，我都被他们忽视、比较、贬低，看着他们病态似的管控哥哥，见到亲朋好友就把人拉出来夸赞，哥哥做错一件小事，被他们拿放大镜无数倍放大。”

薄许妄喉结滚了下，勾了下唇，却盖不住语中酸涩。

人生中第一个残缺的新年，他想了很多。

或许有那么点愧疚，但想到曾经的痛苦，瞬间微不足道。

双胞胎的感情无比亲密，仿佛心连着心，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百分百感受到对方。

“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哥不管什么都不敢做错。”

“我们不敢互相倾述，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在炫耀……”

“我被他们责骂，说为什么不能多学学哥，让他们省但凡半点心，哥被他们批评，说千万不能学我，完全不听父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