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星星(76)

过了会。

薄许妄：学习。

林萌立刻捞手机：你猜我在干嘛？

-学习。

-不，我在想你。

-……

-你想我要说哦，大胆点，别害羞。

-……你想太多。

林萌挑眉：我没想太多，我想你。

-……学习。

-你是不是害羞了？

-能不能好好聊天？

林萌秒怂：能！

撇了撇嘴，继续语言攻击。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鼓励你要勇敢。

-但你害羞也没事，因为萌萌会主动。

-好啦，我们好好聊天吧。

薄许妄无语几秒：作业写完没？

-如果有奖励，就写完了。

薄许妄：“……”

他叹了声，无奈中透着分宠溺。

-有。

-真的吗！我想你快快回临城！

薄许妄愣了下，指尖搭在键盘，迟迟落不下。

等了会，对面没动静。

林萌脸上欣喜淡了些，认真敲：嘿嘿，我已经收到奖励啦。

-？

-因为我听见你的心声。

-……

-说，今晚会来我梦里。

薄许妄盯着屏幕，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回。

他思量好一会，舔了舔唇。

最后，缓慢却果断敲：嗯。

*

每年春节，林萌都会跟父母回老家吃团圆饭。

吃完饭，被几个长辈拉着聊了会成绩。

她能应对这种场面，成绩不算太坏，更得心应手，但一点不喜欢。

找到机会，立刻开溜，被小辈看见，邀她打游戏，笑着委婉拒绝。

林萌上二楼，打开落地窗。

寒风一吹，控制不住一颤。

她进茶水间，接了杯滚水，坐在阳台的摇椅，捧在手心。

她摸出手机，指尖有些凉，指纹解锁好一会。

林萌摸了摸发烫的杯壁，点开微信，戳开跟薄许妄的聊天框。

消息停在昨晚。

他没回。

准确说，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回复。

因为，手机被父母没收。

林萌抿着唇敲：旺旺，春节快落呀！

等了会，消息石沉大海。

林萌眸底闪过失落，刚退出聊天框，想给何欣发祝福。

手机震动了下。

林萌看见薄许妄头像上出现数字1的红圈。

-同乐。

林萌眨眼，动作快于大脑，立刻戳进去。

下一刻，手机又震动了下。

薄许妄给她发了个大红包。

666元。

林萌指尖一顿，不知所措：怎么给我发红包？

手指被冻僵了，打字极慢。

林萌直接发语音：“旺旺，这是给我的压岁钱吗？”

“萌萌也有准备，但现在不给，开学当面给，你早一天回来，就早一天拿到。”

过了会。

他发了条语音，声音带了点笑：“不用了。”

她面露震惊，脱口而出：“你不回来了吗？”

没等他回，林萌冲动道：“你敢不回临城，我今晚就买票，去你家把你绑回来。”

薄许妄立刻回：别乱想，会回。

得到保证，林萌松了口气，有点郁闷：“那为什么不用了？”

-留着，自己花。

林萌挑眉：“不，萌萌有钱，想为你花。”

-……

林萌乐了，一直说。

薄许妄一直认真听，来不及回。

“我跟你说，大王最近睡觉，老把你给它买的玩具叼进窝，它肯定也很想你。”

“它好喜欢往我身上跳，哎，爱的负担可真沉。”

“数学好多作业，好难。”

“你肯定写完了，想借你的……不是抄，参考！”

语音一条又一条，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

薄许妄一手拿笔，一手拿手机，目光落在屏幕。

一条结束后，下一条自动播放。

他表情柔和带笑，好奇她为什么随时那么开朗。

终于到最后一条。

“旺旺，你什么时候回临城？我还欠你一顿饭。”

他顿了下，正想回。

突然响起敲门声，不多不少，刚好三下。

一个中年女人拧开门把，探进半个身体。

她看着薄许妄，温声道：“十分钟到了。”

薄许妄拧了下眉，低头，看向屏幕。

一连串语音，占满半边屏幕。

另一边一片空白。

犹豫半秒，他抬头，看向女人：“林姨，你先去忙别的。”

林姨迟疑，很为难：“可手机……”

“我待会拿过去。”

林姨点头，退出房间，关上门。

薄许妄再次看向屏幕，没怎么犹豫输入。

-过了年就回临城。

林萌很快发了条语音。

很短，一秒。

薄许妄点开。

“真的吗——？！”

少女声音满含激动，如飞鸟掠过平静湖面，涟漪微漾。

薄许妄勾了下唇角，翼翼却大胆地发语音。

*

外面的天阴沉下来，空气又冷又湿，寒意直往骨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