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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电影(66)

那首深深刻入心底的钢琴曲蓦地在耳畔蔓延,教堂的钟声响彻天地,哀号的白鸽被卷入风暴,一望无际的深海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放弃他追逐已久的事业,回到那个精雕细琢、以爱为名的金色囚笼。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就结束了,准备换地图啦~

第二十八章 谢幕

屋外开满海棠花的欧式别墅里, 接连迎来了三次告别。

段殊的行李很少,依然是黎嘉年开车来接他,他所有的行李只是一副由黎嘉年赠予的油画, 和一个小小的皮箱, 里面放着奖杯、证书, 和一个盛有精致卡片的盒子。

黎嘉年执拗地要和他一起住, 段殊对他总有无条件的包容,于是他即将搬进黎嘉年的住处,以哥哥的身份。

玛莎拉蒂又一次开过了十字路口的咖啡店,段殊从窗口望出去, 看见店门紧闭,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木质扶手上挂着一块即将另迁新址的提示牌。

齐宴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段殊将要搬走, 他的点心外送自然没了持续下去的必要。

段殊有一腔的疑问,但他安静地收拢在脑海里,并不急着找到那个隐没在街角小店里的点心师。

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真正的见面。

陆执的离开则更显得突然,那天从律所下班之后,他按照父亲的提议, 回家吃饭,然后便再没回到这个叛逃时长住的家,同样也再没回到那间律所。

别墅里的一切都被保存下来, 原封不动地维持着还有人生活时的模样, 只丢弃了餐桌上那束终将会枯萎的花。

他所有的工作文件, 所有的日常用品, 连同这段短暂如流星的反叛时光一起, 锁在了这间繁花掩映的别墅里。

芳姨是最后离开的人, 她尽职尽责地清理了房子里的全部食物,免得腐烂生虫,然后她关上门,离开了这个永远静谧的别墅区。

街上日光灿烂,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渐渐穿过了几条小街,走进了人流茂盛的商业区。

斑马线两端等待红灯的行人密密麻麻,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空气里传来热闹的音乐声,大型商场外面的墙体上,有巨大的LED屏幕,正播放着新闻。

高清晰度的镜头对准了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他西装革履,表情看起来和蔼又亲切,似乎正在一个剪彩仪式上,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身穿西装却面色冷漠的年轻人。

芳姨很熟悉这张脸,这是雇佣了她好几年的主人。

原来陆先生回到了家人的身边。

她看了一会儿,直到被步履匆匆的行人撞到了肩膀,才惊醒过来,觉得该回家了。

回家之后,换一部新的电视剧看吧,或者看看新闻也好。她想。

这则报道播放到了尾声,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的黎嘉年特意放大了屏幕,似乎想要看穿陆执那张冷漠面孔背后的情绪。

陆执的父亲转头同他说话时,敏锐的黎嘉年立刻捕捉到了陆执神情的波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松开。

于是黎嘉年略显兴奋地站起来。

在他走向画室的路上,新闻已播报到了下一条:戚氏实业深陷债务危机,股价大跌。

黎嘉年挑了挑眉毛,轻轻推开没有关紧的房门。

画笔搁在一旁,段殊默然无声地看着眼前的画板,像在思考下一笔该落在哪里。

于是黎嘉年作势敲了敲门:“我有没有吵到你?”

段殊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

黎嘉年便向他走去,言语里满是兴致盎然:“我刚刚看了新闻,陆律师看起来很讨厌他的爸爸,但是他们俩又站得很近。他在憎恨,却逃不开,因为下一条新闻就是倒霉的戚……”

当他走到段殊身后的时候,不禁感到一丝诧异,话语也随之中断。

“这是什么?”

画布上铺满了浓烈的象牙黑,除了黑色,别无他物。

段殊正看着这片黑色,声音无波无澜:“没有窗户的房间。”

闻言,黎嘉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不禁笑起来:“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不开灯,除了一片漆黑,还有什么?”

“还有声音。”段殊回答他,又轻声提问,“该怎么画声音?”

这个问题出乎了黎嘉年的意料。

他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段殊的面孔:“这是你的画,你会知道的。”

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对一切都无知无觉的天真笑容:“我的画已经准备好了,那是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一幅画,会在画展那天给你看,你是第一个观众。”

黎嘉年已大方又热烈地将段殊介绍给了他所认识的一切人,那天他在媒体的话筒前编造的谎言,并不全是谎言,除去血缘的部分纯属虚构,其他的,他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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