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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蔷薇公爵(16)

作者: 白狐 阅读记录

利用这一点很卑鄙,卡雷姆知道、也愿意承认,就是不愿改变初衷。他看着那双纤长的眼睫在自己面前旁徨眨动、慢慢垂下,就像放弃了抵御。情欲冲上大脑,盘据成为主宰,他再一次攫住对方,不再如先前那般浅尝试探,而是大胆激烈的侵略。

最后遮蔽的衣物也除去了,脆弱的部位直接受到抚握,尤金捉着对方肩头的手掌随之一紧。

他别开脸,咬住下唇,拼命忍住了声音,连眼睛也紧紧闭起。企图隔绝感官的努力,却在卡雷姆低声叫唤他的时候成为徒劳。

那是他最熟悉的声音,一再残酷提醒着,是谁在拥抱着自己……罪恶感与羞耻心同时涌出,至于其他更强烈的情感,他根本缺乏一一认清的勇气。

空气中有一股甜香,因卡雷姆的急切而倒翻的玻璃瓶,浓缩的玫瑰香精四处流淌,扩散在水中、混合在热水的蒸汽里,不止深入他的体内,同时侵蚀肌肤、吸入口鼻,香味太浓太强烈,令昏沉发热的脑袋产生近乎窒息的错觉。

终于,他在进犯的那一刻发出压抑的叫声,疼痛从骨盆神经直窜而上,迷蒙的神智得到瞬间的清醒。

但那份清醒与疼痛都是短暂的,它们飞快融化在卡雷姆的爱抚与亲吻当中……难以形容的温柔,感受与疼痛完全对立,挟带着温热的水波一同抚慰他的身躯,然后是再度的挺进。

这一次,尤金咬下他的呻吟,却无法阻挡其他的官能感受。

热水随着卡雷姆的动作被带进尤金的身体,从内部濡湿了他,又如退潮般离去,往赴间,激起的水声没有片刻停顿。

尤金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潮红,深刻的羞耻同时染红他的脸庞。

这一波侵袭没有持续得太长久,他初次经验了与热水截然不同的灼热,在隐蔽紧窄的体内。卡雷姆紧搂住他,没有立即撤离,反而在片刻的喘息过后,不知疲倦地再次索求……

分不出煎熬和愉悦孰多孰少,直到尤金觉得再也无法承受的极限,卡雷姆才放过了他。

被抱离浴池时,他已精疲力竭,变得半温半冷的洗澡水从身体流下,经过大腿,形成暧昧的白浊水线,污染了浴池。

尤金对这幅景象蹙起了眉头。

「别担心,我会按照贵重的顺序,清理全部。」

他懂卡雷姆话中的意思,只是他倦得选择逃避,不愿开口。

卡雷姆将他放在干净的木制长椅上,另外取来清水,用毛巾沾取,细心擦拭他的身体。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出发到一个遥远的地方,远到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弟……尤金,你说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他一面说着,一面在尤金的肩头、颈间落下细碎的吻。

尤金始终没有回应,他横过手臂,遮住双眼,眼皮底下泉涌的灼热,就快要烧伤了他

【 16 】

「别整理房间,我要继续睡。」

没料到卡雷姆少爷还在床上,而且声音听起来情绪不佳,女仆楞了一下,刚进门又马上转身离开。

昏暗的室内,卡雷姆闭紧眼皮,却早已清醒,庭院传来的马嘶犬吠人声,闭合的窗帘挡住的晨光,他都听见、都看过了。

床铺的另一半在天亮前就空了,他伸出手掌摸索,残馀的体温,像尤金的回应,渐趋冰冷。

他缩回手,按住额角,那里痛得快要裂开,不全是酒精作祟。

拥抱了奢想许久的温暖身躯,当对方在自己身下呻吟、在怀抱中休憩,胸腔里满满的狂喜,此刻没有剩下一点残渣,一颗心空荡荡的,割开来大概也流不出血。

碰触了禁忌,接下来该付出代价,他不确定将会是什么,只知道尤金没有如常叫醒他,逼着他参加白天的社交活动,虽然是自己一手造成,被尤金抛下的滋味,仍叫人沮丧。

所以他拉起棉被,遮住声音与光线,蒙头大睡,直到光线黯淡,一切又变得跟昨夜一样黑沉。

晚上是芬姬儿的正式生日舞会,是这三天两夜欢宴的重点,满足于昨晚宴会的人,见识到眼前的盛大与豪华,眼珠和下巴恐怕会一起掉下来。参加者多数是米卢斯的权贵子弟,部分是来自外国的使节,他们的年轻与美丽,骄傲与虚荣,与豪奢的宴会本身倒是颇为相称。

公主是主角,卡雷姆则是重要的配角之一,当他顶着笑脸,神采奕奕出现在宴会大厅,立刻引起热烈的注目与欢迎。

吃喝玩乐的同伴们很快聚集到他身边。

「嘿,你消失到哪里去了?每个人都在问。」每个人都得到卡雷姆在睡觉的答案,奇妙的是,没有人相信。

「问尤金不就知道了。」卡雷姆走到长桌找东西吃,随口回答。

一瞬间的静默代表着尴尬,抱持着享乐主义、糜烂过日子的贵族少爷们,多少都敬畏尤金,何况……

「今天的尤金……呃,好像不太一样?」却很难具体形容是哪里不一样。

「是吗?」卡雷姆的视线找到尤金,尤金也看到他,随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不令人意外的反应,算是很温和了。

「我不知道,我宿醉,在睡觉。」

「宿醉?你在开玩笑,昨晚才喝了几杯而已。」

「当我决定要醉,我就会醉。」卡雷姆把手中几乎没吃的食物塞给听得糊涂的同伴们。「我先失陪,错过一整天的活动,总要领受教训。」

他立即得到大量真挚的同情,大家都来拍他的肩头,说着祝好运、要活着回来之类的话。

他慢慢接近,在尤金背后不远处站定,有人正在跟尤金谈话。

「——喜欢潮湿,也有的喜欢干燥;阳光,或是阴影,品种决定它们的喜好,种植的主人不能任性,顺着可爱的种子们的心意,它们才会长出美丽的叶片,对你诉说故事——」

不必看见脸就知道是亚伯特柯尔在滔滔不绝,尤金只用不到一半的心思聆听,他心事重重,是最佳的听众,不会表现厌烦或打断对方。

卡雷姆倒不介意打断他。「对不起,我有私事要找尤金。」

尤金和柯尔同时转向他,带着惊讶的神色。

柯尔二十多岁,比卡雷姆年长许多,气势却差得老远,他连声说着不打扰不打扰,然后退到角落边,悄悄吁一口气,从衣袋掏出一张纸,用手掌遮掩着偷偷看。

纸条写着他的父母亲规定必须谈话的所有对象。

柯尔在收起纸条时又叹一口气,走向另一个目标,全程自以为偷偷摸摸,尤金和卡雷姆却看得清清楚楚。

卡雷姆差点忘掉自己的烦恼而笑出来。

「非常失礼的举止。」尤金在亚伯特柯尔离得够远时开口。

「我同意,他至少该把名单背起来。」

「我说的是你。」

尤金抬眼瞪他,一接触卡雷姆回望的视线,表情倏忽起了变化,又匆匆移开,彼此都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卡雷姆靠近他一步,低声说:「你不看我,我还是会一直看着你。」

「你得停止说这一类的话。」

「那就改说别的。我听说了早上的活动,你们骑马到河边。你能骑马?你的身体不……不疼痛吗?」

「否则呢?我该拒绝邀约?」

不适合让第三个人听见的话题,他们边谈边移动,越走越远,刻意避开了人群,来到厅外,无人的阴影里。

「难道你期待我懒在床铺,躺在你的身边一整天?」尤金不自觉在脑中描绘出情景,脸颊微微发热。

卡雷姆没说话,他撇开头,神情同时掺杂着倔强与失落。

尤金认得那副神情,小时候,当弟弟明知道自己任性,又没办法停止任性时,偶尔会出现。每一次,他都想尽办法问出原因,努力安抚、满足他,让他恢复快乐无忧。

这一次却不行了,尤金无法以兄长的身份做到,也不愿意接受兄长以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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